第16章 螢石礦(第1/2 頁)
沿著鐵路向西行進,進入山區後,路況變得愈發棘手。湘西地區銅礦豐富,沿途見到的礦坑不下於十幾個,更別提那些伴生的各種雜礦。
礦工們長期生活在深山之中,四周圍牆高聳,土著手持槍械巡邏,猶如邊境的野生苗疆。
此行目的是揭開石棺背後隱藏的真相,眾人不便與當地居民發生衝突,所以多數時間只能在山脊上遠遠跟隨鐵路前行。
此時正值寒冬,大雪覆蓋大地,融化後的雪水使山路極其難走。
然而,最艱難的並非這些。
山中野獸橫行,那些飢餓了一個冬天的猛獸兇猛異常,行動無常。
一旦遭遇,便是生死之戰。次日夜晚,他們在山中紮營,遭遇狼群襲擊,混亂中幾位兄弟不幸傷亡。
天亮時,營地周圍狼屍遍地,血水染紅了泥土,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送傷員回長沙醫治,剩下的隊伍繼續前行。
幸運的是,第四天他們終於到達了張起山地圖上標記的第一個礦區。此時,他們已明顯偏離了鐵路線。
這是無奈之舉,那段鐵路被土人佔據,無法透過,他們只能繞行。
封白騎在馬背上,滿身雪花,儘管穿著棉襖,仍能感到刺骨的寒風從縫隙中鑽入。臉頰在風中如同被刀割。
但這還不是最難熬的,經歷過幾次狼群侵擾後,現在營地不再生火,沒有水源,口渴時只能抓把雪塞入口中。這種野外生存的生活,對封白來說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他抬起氈帽,試圖在紛飛的雪花中尋找炊煙。
老馬疲憊不堪,鼻孔噴出兩道濃重的白氣,遇冷立即凝結成霜。
它的眼神低垂,顯然也已疲憊至極。封白從馬背上拿下水壺,猛喝一口,辣味在舌尖爆炸,一股火焰般的熱流直衝胃部。
腦袋嗡嗡作響,但寒氣總算消散不少。
他長舒一口氣,回頭瞥了眼隊伍,無人交談,都在儲存體力,勉強堅持。
如此寒冷的天氣對每個人都是極大的折磨。他仗著年輕體壯,實在抵擋不住時,體內潛藏的八極拳意會在經脈中流轉一圈。
但其他人沒有他的底子,尤其是齊鐵嘴,瘦弱的身體無法承受惡劣天氣,似乎隨時會從馬背上摔下。
張起山只好讓人與他共乘一馬,時刻照料,否則凍暈了都沒人發現。
“佛爺,前面有個洞寨。”張副官終於回來報告。
聽到洞寨,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有洞寨就意味著有人,至少能找個地方落腳,或許還能吃上熱飯。不用再在冰天雪地中瑟瑟發抖。
“在哪裡?”張起山眼中也閃過期待。
他雖能堅持,但也正在強忍。
張副官揮動馬鞭指向風雪中:“就在前方,大約一里地。”
“那還等什麼。”
“駕!”張起山揚鞭抽在馬背上,老馬嘶鳴,踏著爛泥疾馳而過。
眾人緊隨其後,幾分鐘後,封白果然看到一座洞寨,但它建在半山腰,依傍著當年的茶馬古道。下方是一個巨大的山谷,兩側懸崖峭壁。前往洞寨,只能沿著茶馬古道前行。
半途中,封白看見一座古驛站,懸掛在懸崖邊緣,長長的草簷沿山路延伸近半里。裡面是長長的通鋪,一眼望去彷彿無盡。少說能容納數百人,只是床鋪下就是萬丈深淵,一般人根本不敢住。一旦發生地震或泥石流,整個通鋪都會滾下懸崖,睡在裡面的人必死無疑。
這種驛站封白在老熊嶺也見過,多是商旅臨時住宿,各地口音的人都聚集於此。這些人敢來苗疆深山謀生,本身就是亡命之徒,有地方住就滿足了,哪還顧得上那些危險。
“這種地方怎麼住人,半夜起來撒尿,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