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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行告訴胞弟,不要打聽父親的事情,由他去,不要給你自己惹麻煩。她自己呢,卻私底下去找姜希澤問。姜希澤只能告訴她,現在軍隊都沒有能力抵達敵佔區,雖然到上海肯定很快,但是陳立夫也好戴笠也好和投敵政府都有瓜葛,若是已經和他們交易了,大概可保無事;若是不但沒有反而得罪了什麼人,那就麻煩了。
她知道會是如此,忙問,麻煩又如何?逮捕審判嗎?姜希澤不置可否,畢竟他也不知道。王霽月自己想了想,道,“抓進去關著才好呢。免得。。。”
她當然不會因為父親的不滿而有什麼動搖,料想父親對她也沒有什麼控制力了。
姜希澤看她表情有些冷酷,只好找補道:“說不定活動活動,也可以放出來。畢竟是父親。”王霽月不答。
一直到九月,傅儀恆老家發生自己人打自己的破事{68}之時,也未成行,倒是準備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偏偏收到一封電報,送到家裡,王霽月開啟看了,淚當即掉下來。是夜姜希婕回到家裡,詫異於她在家,“你不是要去醫院的嗎?”王霽月只是坐著搖頭,姜希婕走過去接過電報一看,從檳城發來,是王建勳告訴女兒,她的母親去世了。
他說日本人幾乎榨乾了他們家的家財,對兩個老人雖無侵犯也形同虐待,勝利是來了,暴雨是過去了,可是老妻未及見到雨後陽光就去世了。老父來電報問,嬋月怎麼樣?浩修怎麼樣?浩寧呢?
王霽月不知道怎麼辦,她既不能把這電報拿給病中的王嬋月看,叫她看見母親去世的訊息;也不能回一封電報告訴已經喪妻的叔叔,你的長子死在日本人的監獄裡了,到現在我還沒去他墓前看一眼。
叔叔還問她好不好,浩蓬好不好,還問自己那不肖的兄長好不好?他說即便投敵賣國了,他還是我的哥哥。
是夜,王霽月只有留在家裡,姜希婕去醫院探望權作打發,推說王霽月是累了,讓她在家休息,自己看望完也趕回去了。她一邊負責安慰王霽月,一邊二人還要想辦法回電報,再想想怎麼告訴王嬋月這回事。誰曉得次日早晨還未出門,早餐的桌上通宵加班剛回來的姜希澤一臉嚴肅的面對她們二人坐下。
“霽月啊。。。”王浩蓬不在,昨夜加班未歸。元瑛元娥姐妹在孃家照顧同時生病的父母。王家的代表只有王霽月一個。“。。。”姜希澤不知怎麼說,一昧沉默。倒是王霽月冰雪聰明,“爸爸怎麼了?被捕了嗎?”姜希澤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在見報之前告訴她們比較好,“。。。他在被抓之前,畏罪自殺了。”
畏罪自殺,簡直從頭到尾都沒有光明正大過。連一個贖罪的死都不敢。這樣想誠然沒錯,可是霎時之間,眼睛還帶著哭過的微腫的王霽月腦海裡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按理她回憶關係冷淡的惟利是圖的父親,應該都是那些可惡的冰冷的記憶,可是她忽然想起小的時候,當父親大概還是個小官員的時候,她,
她還是小女孩的時候。
那個時候,全家依舊住在木瀆鎮上,她和弟弟到了上學的年紀,隱約記得父親居然很慈愛的問她要不要一起去上學。那個時候,家裡好像還有別的長輩,對方很詫異的看著父親。那個時候還小,她不懂得這種詫異是什麼。
她說想,那個時候的觀點可能覺得讀書很有趣,和弟弟一起去就更有意思了,否則弟弟不在家誰和自己玩、自己不在誰又看著弟弟不要胡鬧呢?父親聞言笑了,說那就一起去。而在場的面目早已模糊的長輩則很猶疑地和父親討論起什麼,父親擺擺手不搭理,最後似乎還有點怨氣的說,這是我的女兒,你不要插手。
所以母親去世的時候,看見父親發紅的眼底時那種一晃而過的熟悉的悸動,大概就是小時候同樣的感情吧:至少那個時候,她能感受到父親對她的愛。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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