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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凍著她。”“姐姐沒跟你說什麼時候回上海嗎?”“她。。。”這下可好,“她也沒決定吧,暫時。沒跟我提。”王嬋月略有頹喪之態,“她都不跟你提,也不跟我們說,去了香港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是嗎?
告別王嬋月,姜希婕其實還有事。那天領了Kitterlin的骨灰盒,不能下葬,必須存在一個地方才好。只好去買了個木盒,把骨灰盒放在裡面,再放在自己屋裡—她自己當然不覺得有什麼,那畢竟是Kitterlin。但是Kitterlin的那些遺產,雖然沒有多少,該走的程式確實一樣不少。她今天就得去和教會的修女交接。
那天回到深夜的別墅,她跪在書架前嚎啕大哭。姜希澤過來從後面抱著她也沒有用,好像她是回到這裡才一個人為這孤獨的北歐來的流浪者哭喪。她也不是單純在哭Kitterlin,她自己也不明白,也許還在哭別人吧,也包括哭自己。從此她感覺自己完全進入了無人可以瞭解無人可以傾訴的絕境,假如王霽月也放棄向她伸手救援,反而是加速逃離的話,她往下的漫長人生就只剩下夜色無垠了。
她總害怕自己和王霽月即便走下去也是一樣的結局,也是一樣的分離,傷害,一無所有。或者不走下去,自己把自己捆綁和滯留在黑暗中,心如死灰的好好活著。原來不論怎麼選,只是兩害相權取一個勉強可以承受的而已。
那天晚上她哭的很累很累,好像把體內積攢一年的傷痛全部倒了出來。姜希澤沒辦法安慰她,就走到門口,謹防有鄰居被她的哭聲給嚇著過來檢視。後來又實在怕她哭出病來,過去把妹妹抱在懷裡,輕撫她的頭,好像小時候一樣。滿以為她哭聲漸止,應該是累了,卻沒想到她說,二哥,廚房哪裡有咖啡機,哪裡有咖啡豆,麻煩你給我煮一杯來,我來給她,整理遺物。他問她你不睡嗎?她說不睡,我要陪她到天明。於是兄妹二人各端一杯咖啡,開著一盞燈,在還殘留著主人氣息的房間裡坐著。姜希澤點燃一根菸,放在菸灰缸邊。姜希婕見了,對他一笑表示感激。“我也不知道她抽什麼牌子,”“你放心,她不挑。”
今天,她抵達那幢滿含她回憶的房子的時候,修女已經等在門口。她和嬤嬤逐一清點清單上的東西,剩下的年輕修女和義工們就把東西一件一件搬出去。不久便只剩下幾本書和一點東西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是姜希婕自己要留下的。嬤嬤對她鞠了一躬,謝過之後又說,希婕啊,廚房裡的法壓壺我就留給你了,算我又把遺物送回來。咖啡粉還剩一點,也許夠你一杯咖啡的吧。
姜希婕謝過嬤嬤,送她們離去之後,徑自去煮了咖啡,回來坐在地攤上,看著那幾本書和遺物。她留下了毛姆的《面紗》,因為這本書被Kitterlin翻得最多也最舊,還有不少的批註,她害怕這些藏著故事的批註被人看了去,只好自己留下。手邊一個竹條編的盒子裡放的是雜物,裡面有好幾張票根,也許是百老匯的;還有一張黑白老照片,是Kitterlin和Eileen的照片。
多年輕的兩個人,摟著彼此的腰面對鏡頭笑著。
最害怕有恃無恐,又自以為是,還不自知。
過年的時候,吃完晚飯,她自己去倒了一杯白蘭地,就往屋裡走。趙媽以為她又開始魔障了要酗酒,就開始喊,一邊喊一邊攔著她不準上樓去。她只好說,就一杯,我再喝第二杯你把我嘴縫上行不?我屋裡又沒有藏了酒。這才放行上樓去。
她走到那木盒子前面,自己喝一口,含著不吞,然後拿著酒杯輕輕和木盒一碰,心裡默唸,cheer。
Cheer。
陪你過年了。
“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放棄,誰也強迫不得。”這話縈繞耳邊,姜希婕開始猶豫要不要去香港把王霽月追回來。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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