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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居翰跟他開玩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去海外接大熊貓呢，攝像機準備好了沒?

段梵從前面探過來半個腦袋，跟他嘻嘻哈哈，沒呢，要不，咱現在就去京聯和北報叫上幾個記者?

周居翰說，好啊，去啊，我等著。

周梓寧有點不耐煩了：&ldo;您都快奔三的人了，還和他一般見識!&rdo;

路上又鬧了兩句，才到大院裡。

庭院裡濕漉漉的，周居翰踏上臺階時停了一下，下意識地往東邊望了一眼。

同樣的花架下，那個坐著的小姑娘變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女，不過還是細胳膊細腿的，垂著頭，捧著一碟小點心慢慢地吃著。

周居翰很難描述這種微妙而複雜的感覺，好像白駒過隙，第一次見面就在昨日，而她轉眼間，就已經亭亭玉立。

光陰和歲月在他的指縫間一瞬而過，像是帶他走過了從少年到青年的這段旅途。

他對她，既感覺陌生，又隱隱覺得熟悉。

他走過去，在她頭頂彎下腰：&ldo;吃什麼呢?&rdo;

張小檀被嚇了一跳，捧住了手裡的碟子，抬頭看他。

周居翰是三十了也像二十的模樣，眼底永遠帶著自信而淺淡的微笑，讓人感覺很牢靠，足以被人信賴。

那時候，張小檀就覺得這個男人生得特別好看，看著挺溫和，但又極有主見和個性。

&ldo;米餅。&rdo;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ldo;小米餅。&rdo;

他有心逗逗她：&ldo;我可以吃嗎?&rdo;

張小檀有點侷促，遲疑地舉起盤子。

是種南地的小吃，那把、花生、核桃等東西放在一起油炒，然後壓縮成長方形的餅子。他捻了塊來吃，香味很濃。

他又和她要了兩塊，一塊分給了走過來的馮文萱，兩人談笑著進了屋。張小檀從花架上跳下來，望著他們的背影進了屋，然後老張過來喊她，拉著她走進去。

晚上，阿姨做了一桌的菜，等到了開飯，一個個都臨時有事出了門。老阿姨拍著她的肩膀說：&ldo;姑娘，多吃點兒，倒掉可惜了，隔夜的飯菜又不好。&rdo;

周居翰洗了澡從樓上下來，穿身白色的運動服，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露出結實修長的小臂。還沒從樓梯轉角露臉，就聽到了他的聲音：&ldo;劉姨，您做的飯菜，還怕吃不完?&rdo;

&ldo;貧。&rdo;

周居翰拉開椅子在張小檀身邊坐了，挾起筷子幫她夾菜：&ldo;嘗嘗這個，讓人從你們那兒送來的，艾草做的年糕，我很喜歡吃。&rdo;

&ldo;這不是我們那兒的。&rdo;張小檀手裡的筷子把綠色的年糕翻了個個，有點嫌棄地撥到一邊。

周居翰臉上一點兒都沒尷尬，煞有介事地跟她說：&ldo;你怎麼知道不是你們那兒的?你這個小姑娘，難道去過你們那兒所有地方嗎?&rdo;

那是張小檀第一次覺得，長得那麼好看的，一張嘴可不饒人。

他這是什麼歪理啊?難道幹他們這行的，都是這樣的?沒道理也能說得和真的一樣，還讓人啞口無言。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正也對她笑呢。

不過她很快垂下頭，沒再搭理他。

周居翰又和她搭了兩句，小姑娘一直對他愛答不理的，他也失了興致。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全程唯一的交流就是他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兒。

張小檀不是不願意搭理他，是心裡緊張。他靠過來的時候，她一顆心就怦怦亂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隔日表姐回來了，她在被窩裡和她一說，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