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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不覺自己是個沒孃的。只是出了這事,她也留不得你。給錢,是情分;讓你走,是斷了這情分,從今往後,各不相欠。”
杏兒愕然得不知該說什麼,愧疚如潮,淹沒了心,顫聲,“奴婢不要這銀子,只求能讓奴婢繼續伺候在姑娘身邊,一世做牛做馬。若再動了其他心思,天打雷劈!”
“留不留你,不是我說了算。”李墨荷抬頭示意寧嬤嬤,寧嬤嬤心領神會,退身去請示柳雁。
柳雁此時正坐在爐子旁,手裡拿著個橙黃橘子,炭火的熾熱在屋裡各處蔓延,鑽入每一個冰冷縫隙。
寧嬤嬤來請示時,她沒答話,念念道,“嬤嬤,你知道烤火時,最舒服的是誰麼?”
寧嬤嬤微微蹙眉,思量稍許,謹慎答道,“不是烤火的人麼?”
“不是。”柳雁將橘子翻滾幾圈,剝了皮,露出飽滿橘瓤,因握在手裡久了,裡外都染了暖意,“是橘子,因為它只要烤火就好,我卻還要想許多事,想的還是不高興的事。所以它比我愜意多了。”
寧嬤嬤在旁答是。柳雁剝了一瓣橘瓤送入嘴裡,清甜入喉,又道,“不過我還是想做人,不願做烤火時的這橘子,因為它不能給自己做主,終究還是要被人吃的,而吃它的,是我。活得愜意,不代表沒有危險。可如果能將這危險化去,即使平日不這樣舒適,結果是好的,才是勝者吧。”
到底不是個愚鈍之人,寧嬤嬤已猜到七姑娘的決定,“姑娘的意思,是留下杏兒?”
柳雁愉悅點頭,“對。她若再叛我,不必我娘出手,我會先斷了她筋骨。嬤嬤應該知道什麼下人最難求,杏兒她連最想要的銀子都不要了,寧可受罰也要留,雁雁打賭,日後她會很忠心。”
寧嬤嬤當然明白,主子真正喜歡的不是巧舌如簧的,不是貌美如花的,更非勤懇如牛的,而是對自己忠心耿耿,沒有二心的下人。所以儘管伺候柳雁的管嬤嬤並非是個機靈人,老太太要給她換個嬤嬤,她還是執意要管嬤嬤。只因管嬤嬤於她,一心一意。會做事的下人到處都是,可待主子忠誠的,卻屈指可數。
她彎膝說道,“那奴婢這就稟報,姑娘要留杏兒姑娘。”
柳雁點點頭,等她走了,又捏了捏手裡的橘子,如果不是怕被人吃了,做橘子還是挺好的嘛。
話傳回李墨荷那,她已是訝異,“留?”
寧嬤嬤就知她會意外,“回夫人,是,姑娘說留。”
這答案確實出乎她的意料,杏兒本已打算受罰,聽見這話,也是震驚。訝異之下,轉而更覺動容,也不顧地上硬實,往下磕頭,咚咚作響,“奴婢日後定會好好伺候姑娘!”
李墨荷本不明白雁雁為何這麼做,聽見杏兒發抖的聲音,頓時瞭然,微微笑道,“我倒不如雁雁豁達。”
她讓杏兒休息兩日,再回府好好伺候雁雁,這偷珠子的事,也算是塵埃落定了。解決了這事,她才得空去書房,想幫著柳定義找北城輿圖。自古以來不就是夫唱婦隨,方能上下和睦。
柳定義已將輿圖找出,好在平日都有讓下人曬書,沒有遭蟲蛀。不過是多年前的圖了,北城如今有變,而且因是私人所用,軍營要塞沒有描繪上去。還是得自己親自去跟李將軍說說,亦或是進宮找份詳盡的。那明日得去皇宮一趟,又是一日不得空了。
忽然察覺有人推門進來,他放眼看去,眼前人被紫色厚披風裹著全身,只看得見臉,紅潤嬌俏。李墨荷說道,“敲了門,沒聽見二爺應答,估摸是入了神。”
這事不是一回兩回,兩人也不用多言。柳定義將圖紙收好,用錦盒裝好。李墨荷說道,“二爺這是忙完了?”
“嗯。”柳定義見下人給她褪下披風,還是方才見的衣裳,問道,“還沒梳洗?”
“剛才忙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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