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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若是我說了出來，能放我一馬麼？”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求生的意願，目不轉睛地望著我。

“你說了出來。我就放你出去，還賞你幾兩銀子，讓你帶著你老子娘遠走高飛，豈不比在宮裡好得多？”

小利子低頭沉思了一下，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他考慮的結果，過了片刻，他抬起頭來道：“夫人若是言而有信。我就全說出來。若是言而無信，也就當我糊塗，自己葬送自己罷了。”

“你放心，我不是你主子那樣小氣的人，一定說到做到。”

“今天下午，敏妃娘娘叫我去。說是要派我去做大事，我就有些害怕，回了我做不了。敏妃娘娘就說，要是不去，就派人把我的老子娘都殺了。我萬般無奈。才答應了下來。敏妃娘娘說，讓我夜半到這裡來，刺殺夫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但是事情絕非這麼簡單，一定還有什麼內情。我便又問道：“就這些麼？你可要想好，不說清楚，可是不行的。”

“我沒有辦法，只得答應了，敏妃娘娘又說，叫我刺殺之後，再偷偷潛入北靜府，把刀扔到那裡，事完自然有封賞。夫人，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啊，若有一字虛假，叫我不得好死。”小利子急切地說。

我想了想，這事也大約如此，況且是一個下人，恐怕也知道的不會再多。明擺著是敏妃要一石二鳥，藉機報復。我便向眾人道：“放開他，今天晚上後院角門還沒上鎖，預備晚上有人送東西，你們就悄悄地送他從這個門裡出去。小心別讓人發現了。”

幾個小廝答應一聲，我又道：“沁瑤，拿十兩銀子來，給他做盤程。”

小利子頓時感激的幾乎要流淚，忙磕了一個頭道：“多謝夫人，我此生都不會再回來了。”說著隨小廝們悄悄出去了。

這幾人走了，我像是渾身癱軟地跌坐在了椅子上，沁瑤忙上前來扶住我道：“奶奶，可不能倒下啊，素絹姐姐還在那裡呢。”

說著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萍此時也上前來道：“少奶奶，這不是哭的時候，還是快快處理了要緊，我出來也不少時候了，也得回去了，不然叫人看見就不好了。”

“小萍，這次全虧了你，回去你們王妃問起，你緩和著說，不然王妃身子不好，聽不得這些事的。”

“少奶奶想的周到。小萍這就回去了。”說著悄悄開啟門，四顧看看無人，便輕輕掩上門出去了。

我想到素絹，只覺得身上動不了，卻還想勉強掙扎著起來，沁瑤連忙上前扶住我，一見了素絹，我幾乎一個站立不穩，就要昏了過去，沁瑤忙道：“奶奶，現在先說怎麼辦吧，這樣下去可不是事啊，眼看著天就要亮了，要是讓人發現，可了不得。”

“你叫幾個咱們府裡的人，要心腹穩妥的，把素絹悄悄抬出去，就說是今天夜裡忽得暴病，立刻送到外頭燒化了，一把火乾乾淨淨，什麼人也不能知道。現在聖駕在此，要是知道有了刺客，還不是滅門九族的罪過？”

“是，我這就去辦。”沁瑤倉促地答應一聲，忙出去了。

我看著素絹，不由得掉轉過頭，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她跟了我這麼久，現在居然落到這樣一個下場，叫我怎麼能不傷心？

沁瑤手腳敏捷，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還帶了四個人，都是府裡多年的家人了，其中還有賴忠，我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沁瑤替我一一指揮，很快幾個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留在空空蕩蕩，還有著一絲血腥氣味的房間裡，什麼話也說不出。沁瑤給地下的銅獸香爐裡添了許多百合香，香氣裊裊上升，暫時蓋住了房間的味道，我望著這如絲如縷，綿綿不絕的香菸，只覺得眼淚都已經哭不出來，只有心還在那裡像針刺一般的痛。

“奶奶，別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