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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安靜了下來。
那一瞬間,涪江水變成了古龍江湖裡的水,寒夜風變成了古龍江湖裡的風,河堤變成了古龍江湖裡的河堤。
人變成了江湖中的人。
燕十三與謝曉峰在殊死決鬥之前,尚且能並肩踏著楓林中的落葉,賞紅楓,觀夕陽。
那麼,你又為何不能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起喝一場酒。
“喝。”
你說。
人與人的關係便是如此神奇。
既可以戴著層層迭迭的虛假面具互相試探,滿口客套的敬語,連語氣與聲調都事先排練。
又可以因短短三個字卸下心防,摘下所有客套與偽裝、禮貌與推辭,用原始的心的本能相識相交。
這太不容易。
需要天時,需要地利,更需要的,是那一點骨子裡的俠氣。
天時與地利尚可得,俠氣卻可遇不可求。俠氣學不來、裝不來,那是一點天生豪氣與靈性,有便是有,無便永遠不。
在你說完那個字後,對面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說:“現在是八點五十,你吃飯了麼?”
你想了想:“好像沒有。”
“那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喝酒。”
“行。”
在涪江的風聲中,你們並肩往燈影繁華處走去,談話如流水般輕盈和緩,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兄臺怎麼稱呼?”
你想起多年前那個暮春的江湖夢,想擁有的夜行衣,與夜行衣袖口用金線繡出的姓氏。走在江聲中,碎裂的江湖夢短暫復活,你說:“吾乃……嗯,眉州顧氏。”
你又問:“兄臺你呢,怎麼稱呼?”
他笑了一下,說:“鄙姓謝,陳郡謝氏。”
方才你還擔心自己太過中二,但他與你一樣中二。
於是你愉快地問:“王謝堂前燕,如今還在烏衣巷築巢嗎?”
“現在應該飛往南方了。”他一本正經地說,“明年春還會再來。”
你們同時笑了起來。
天空中飄起了濛濛細雨,溼溼軟軟,如細柳拂面。
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他拉開車門示意了一下,彬彬有禮地說:“顧兄先請。”
你坐進靠裡的位置,也向身邊示意:“謝兄也請。”
叼著煙的禿頂司機回過頭,詫異地看了你們一眼。
你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名,那是一處繁華的夜市。冬季天黑得早,街上大多店面都已關門閉店,但那裡的夜市通常會喧囂至夜深。
新結識的謝姓兄弟坐上車後,鬆了鬆領帶,降下車窗,問:“顧兄很熟悉這裡麼?”
你猜他是聞不慣車裡的煙味和異味,便開啟你那一側的車窗,解釋:“我在這裡唸了三年高中,逛過一些地方。謝兄是頭一次來這裡嗎?”
“對,下午剛來。”他微笑說道,“如此,便勞煩顧兄帶路了。”
後座的左右兩側車窗同時湧入寒風與細雨,禿頂司機縮了縮脖子,從車內後視鏡看了你們一眼,滿眼驚異。
謝兄問:“顧兄的家鄉,是蘇東坡那個眉州麼?”
你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子瞻的故鄉?”
“‘萬里家在岷峨’,怎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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