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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紮進雪地裡,八土處滲出一縷紅絲,而他的劍穩穩比在她的喉嚨口。
又是一樹冰稜倒塌,雪渣飛濺,兩人微微地喘著氣,他的劍並沒有收回去,定定看著她:“還記得你那時說過什麼嗎,師父。”
她伸手將擱在脖子邊的劍推開一點,偏頭道:“我還困惑了許久,看你此前一心沉醉劍術的模樣,以為那個一本正經地說著喜歡我,想要得到我的人被我記錯了。”
他收劍回鞘,血順著右手掌心滴下,卻混不在意似的:“若不使出秘術魂墮,單比劍術,如今你已無法勝我,但倘若你要對我使出魂墮,窮盡此生我也無法打敗你,我的想法從未變過,一切只在你的選擇。”
他逼近她一步,腳下積雪暗啞,卻啞不過他的嗓音:“你要對我用魂墮嗎?”
她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點頭贊同起他的前半句話:“你說得對,如果有一天,劍還在我卻輸了,那是因為我想輸。”
微微抬眼,她漆黑的眸子裡含了悠悠笑意,身子前行一步,進一步縮短了兩人的距離,微微踮起腳,唇幾乎是貼著他耳畔:“今次,我輸了。”
他半天沒反應。而她已經施施然退開,手搭在眉骨處抬眼看了看天色,語重心長地抱怨了一句:“沒吃飯就開打,有點餓了。”
說完就要去撿自己的劍。可剛剛轉身,一步都沒邁出去就被身後的人握住右手。我吁了一口自他們對招以來一直憋在嘴裡的空氣,看來經過長時間的緩慢反應,蘇珩終於弄明白她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她轉過身笑盈盈看著他:“喂,你握痛我了。”
他握著她的手卻並未因此放開,連右手都抬起來,未沾染上血痕的手指似朝聖寶物般撫上她額聞精緻風雅的赤蝶,微微低了頭,淡色的唇貼在那一對翩翩的蝶翼之上。
她低笑一聲:“你的膽子就只到這個程度?”不等他反應,已墊腳摟住他的脖子,殷紅的唇咬上他嘴角。他大約只愣怔了一瞬,便伸手攬住她的腰一把就抵在背後的針葉松上,臉上仍沒有什麼表情,望著她的跟睛卻深沉似水,流淌出柔軟的意味來:“你也不是不喜歡我,對不對?”
又一年春花馥郁,夏木萋萋,自蘇珩上方山拜師,山上草木已是兩度枯榮。
師徒之間產生這樣的感情,從衛道的角度講著實違揹人倫,若放到花花世上,定是天理難容。
但這是慕容安的世界,同大千人世完全隔開,絕不會有人說三道四,唯一覺得不妥的那個人只是君師父,但君師父此時真是個沒什麼發言杈的存在。
年多時光兩人相濡以沫,像世上所有平凡夫妻,這一年除夕夜裡,慕容安在門楣上貼了橫批“一世長安”的對聯。
一世長安,簡簡單單四個宇,多好的兆頭,可哪有那麼容易。蘇珩畢竟是陳國的公子。不知誰說的,幸福要走那麼多路,用那麼漫長的時間,做出那麼多努力,毀壞它卻只要邁出一步,一瞬之間,不費吹灰。這句話真是有道理。
陳文侯二十三年春,陳國二公子蘇珩大婚,聘大將軍慕行之女慕芷為妻,慕容安離開紅葉林不知去向。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實很簡單,不過是文侯威逼,慕容安和王位之間,蘇珩只能選一個,最後蘇珩選擇了王位。
九月,陳文侯報晁天子立公子珩為世子,加封蘇慕氏為世子妃。當夜,君師父抱了個剛足月的嬰孩出現在蘇珩的書房中,言說慕容安已死,留下兩人骨血,願他看在往日師徒情分上,善待這個孩子。
孩子被裹在襁褓呈啼哭不止,蘇珩抱著孩子在房中坐了一夜。離開紅葉林時,他並不知慕容安已有身孕。
但我總覺得慕容安並沒有死。雖說魅這種生物的確不適宜孕育後代,常因精神力疲弱而死在懷孕和生育的過程中,但慕容安何等強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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