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第1/2 頁)
你杵在她跟前多一日,她就多一日地不相信香香能過得好。
顧文遠終究沒跟上來,趙孟成把老太太攙扶上車時,他全程無話,老太太嘆一口氣,「叫你看笑話了。」
「家務事從來沒有笑不笑一說,每家都有。」
外婆等他再繞上車,朝他說,「我昨天第一眼會你,就知道,我們香香有苦頭吃。」
趙孟成系安全帶的手頓在那裡,再聽外婆道,「年輕人的氣度在那,成不成,都會叫我們香香難捨難分。」
果不其然,才一天,就鬧出這麼多事。
趙孟成聞言,慚愧不語。
「你也許會認為我叫你出來,是在偏幫你?」
駕車的人搖搖頭,「但我明白,您在給我臺階下。」
嗯,是個靈巧人。外婆再誇他,舉手投足、談吐裡都看得出是個很穩重的人,就這份穩重也足夠與香香互補,「她是由她媽媽帶大的,我從前也勸過她媽媽,找人家找個成熟穩重點的,最好能替她們拿主意的那種,婦道人家領大孩子不容易,有長處自然也有短處。長處就是我們香香足夠獨立,你別看她咋咋呼呼的,但足夠堅強,她媽媽生病那年,她請假在醫院裡照顧她媽媽,前前後後都是她料理的,與主刀的大夫談話,回頭查出來是良性的,她一個人躲在樓梯口哭了好久……沒事了,她反而哭得更兇,就是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捱了太久的緣故;短處就是她一旦投入感情,容易依賴人……」
也許是父親角色的缺失,也許是對父母感情破裂的遺憾,顧湘一直很較真,較真感情的純粹。
可偏偏就是這麼個較真純粹的人,今日為了趙孟成和她母親那般!
外婆難掩嘲笑的口吻問趙孟成,「你自己說說,你算不算是給我們香香吃苦頭的那種人?」
「是。送她回來前,她跟我說,要不我們就算了吧,我當時懊惱極了,看她像看一個孩子,好像我把一個孩子逼到這個份上,說再多的喜歡、認真都毫無意義。」趙孟成極為地由衷,「說句您不愛聽的,這麼多年,我哪怕面對我父母,都沒有低過頭,可是今天我願意,我願意為了她去見她父母,哪怕她母親說再難聽的話,因為我知道,我能做的遠遠敵不過湘湘待我的。」
「這些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你丈母孃聽!」老太太給他出謀劃策。
趙孟成微微轉臉過來,外婆告訴他,男兒別怕低頭,你不說他(她)怎麼知道。
求娶求娶,你不求,怎麼娶得到。
外婆說,從前她這個麼女兒的離婚是她一個極為大的心病,攢到現在,她閉眼前,這塊心病都沒除掉,這個時代你說它進步吧,是真的進步,進步到她一個老太太都不敢出門,眼花繚亂的,跟著香香出去,她都是照臉一下就可以付錢了:
你說它不進步吧,也實在落後,到現在人還活在別人的嘴皮子裡。離個婚,彷彿犯了天大的罪,人人都來倒打一耙:好端端的人他能離婚?她沒點毛病,夫妻倆能散?
單說香香父母。你以為她媽媽不後悔?當初心高氣傲地要離婚,沒多久顧文遠發達了,是個女人都意難平,我們也勸過,可是兩個人恁是這麼多年都沒合得起來。
僅僅以為一口氣沒出?只有當事人最明白,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哪怕你心存僥倖,還是不合適。
這樣一想,離婚是和結婚一樣,都只是法律賜予我們的公平選擇。
外婆再問趙孟成,你和你頭一個老婆有孩子嘛?
他搖頭。
老太太不無僥倖地點點頭,沒小孩還好,有的話,我頭一個不肯,「你看她爸爸就知道了,有了小孩,這關係斷不掉的,到時候兩頭來往,沒事也生出事,我們香香不是個會和別的女人打對臺的主。她凡事都放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