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3/4 頁)
趙珩的手,彷彿下一刻無論趙珩做什麼,他都不在意。
乖順地、甘之如飴地、等待著皇帝賜予他的疼痛降臨。
溫熱的血液濡溼手指。
趙珩忽地有幾分驚訝,驚訝於姬循雅居然真是個活生生的人。
“將軍,”趙珩輕輕嘆了口氣,與此同時,手指小心翼翼地移動了下,“太深了。”
趙珩的力道很輕,彷彿手指下壓得不是既要奪他皇位還要取他性命的逆臣賊子,而是一再柔軟脆弱不過的花木。
姬循雅脊背忽地不可自控地繃緊了些。
“嗯?”姬循雅似是沒聽清,忍不住將頭壓得更低。
趙珩猝不及防,差點便剮蹭到姬循雅的傷口,他急急收手,姬循雅卻一把攥住了那條墨綬,將趙珩的雙手用力向前一帶,“陛下說什麼?”
他道:“臣沒聽清。”
趙珩面無表情地想,朕劃得是你脖子不是耳朵,姬循雅正值青年,怎麼又聾又啞腦子還有病,渾身上下竟無一處好地方!
扳指隨著姬循雅的動作輕輕搖晃。
如血的玉質,襯得趙珩手腕內側愈發青白。
姬循雅伸出手,忽地很想去蹭一蹭那塊面板,試試那是否同他看見的一般單弱。
“朕說,傷處太深了,”趙珩道:“姬將軍若是想任由血流下去,不妨先傳令三軍備好縞素。”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趙珩本已做好了姬循雅再瘋一場的準備,不料姬將軍卻揚了揚唇。
三軍縞素?
() 以他如今的身份(),�??筫虎7()『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葬禮必然窮極盛大,說不定,姬循雅看向趙珩,能讓眼下無甚權勢的皇帝被迫著素服送葬。
他還沒見過趙珩披麻戴孝的樣子,不過以皇帝容色之盛,不論穿什麼都不會不好看。
衣袍要素淨,發冠要白玉,姬循雅已在心中為趙珩籌劃起了自己死那一日他的穿著,心情微妙地上揚。
他生得端麗,乍然真摯笑來,如冬去冰破,春水溶溶。
趙珩見到他笑,無言良久。
怎麼會有人高興旁人咒他死?
“馬車內有傷藥嗎?”趙珩收斂心緒,竭力把姬循雅當成正常人來交流,他看向對方,語氣熟稔自然得彷彿他們兩人是多年至交,他點了點傷口旁側完好的面板,饒是知道那處無傷,卻還是怕弄疼姬循雅。
動作小心慎重,叫人忍不住產生了種,被愛憐的錯覺。
姬循雅點了下頭,又馬上搖頭。
他偏頭,讓側頸實實地貼在趙珩手上,“沒有。”他面不改色地撒謊。
趙珩皺眉,他眼下沒功夫猜姬循雅又起了什麼匪夷所思的心思,便道:“那命人送進來些。”
姬循雅唔了聲,點點頭,涼白的肌膚似無意地蹭過趙珩的手指,“臣命燕朗送過來。”
趙珩不覺有異,正要說一切隨將軍,卻聽姬循雅漫不經心地問;“還是陛下,想讓燕靖思來送?”
趙珩疑惑地看了姬循雅,“小燕卿精通醫理?”
他以為姬循雅想找個上藥手法更細膩的來給處理傷口。
姬循雅平靜回答:“不精。”
趙珩頓了頓,“一切皆依將軍之意辦。”
姬循雅稍稍滿意。
清風徐來,稍稍吹散了馬車內濃烈的血腥氣。
姬循雅望著趙珩,忽地笑了起來。
趙珩脊背一冷,強壓住了往後退的慾望。
“陛下,”姬循雅道:“臣還從未與陛下同遊過,今日月色正好,陛下久在宮中悶著,不如同臣一道走走?”
趙珩往車窗外看了眼。
但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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