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4 頁)
而後,趙珩下頜處一疼。
他猛地回神,與姬循雅陰冷的目光相撞。
趙珩:“……”
回憶與現實對比得委實慘烈,趙珩眼不見為淨,雙目一闔,“姬將軍,若是方才朕說了什麼話令你不悅,皆是朕之過,你莫要放在心上。”
二指捏著他的下頜,姬循雅道:“覆水難收啊,陛下。”
趙珩輕嘆一聲,“那將軍想如何?”
這是數十天以來,他第一次開誠佈公地同姬循雅說話。
想如何?
姬循雅被問得怔然須臾。
目光遊移,最終釘入趙珩的臉。
皇帝看起來的確太累太累了,小半張臉被汗水浸得濡溼,彷彿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他本就在強撐,體力全然耗盡後累與疼翻騰洶湧而來。
趙珩的脖頸近在咫尺,他亦毫不設防,或者說,根本無法反抗,就坦坦蕩蕩地任姬循雅看。
伸出手,姬循雅以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五指展開,慢條斯理地落在趙珩喉間。
喉結本能地滾動了下。
姬循雅的神情太冷漠,動作不疾不徐,看起來不太像要殺人。
在趙珩看來,人在癲狂時反而更好控制,也更好佔據主動,無非會多受點傷,與之相反的便是姬循雅的模樣,看似冷靜,實則完全無法交流。
姬循雅彷彿才發現這塊是活的,手指頓了下,越過了喉結,重新握住。
他還沒用力,故而趙珩只覺得頸部冷得令人毛骨悚然,好似貼上了一塊柔軟的冰
() 。
趙珩道:“姬將軍想殺了朕嗎?”
手指擦磨脖頸,姬循雅問:“陛下以為呢?”
姬循雅手上沒有繭子,被他這麼輕輕地蹭著,又滑又冷,有些癢,但更多是難捱。
趙珩道:“若朕是將軍,也容不下一個如朕一般的皇帝。”
姬循雅朝趙珩一笑,彷彿對趙珩難得的善解人意十分體貼。
趙珩頓了下,又道:“但朕不會在這裡動手,將軍,卿以勤王保駕之名入兩京,全天下都在盯著將軍,他們或當真忌憚靖平軍,但倘將軍謀反之事確鑿無疑,譬如說,殺了朕,諸王必群起而攻之。”
姬循雅笑,輕輕點了下頭。
這樣子比剛才更嚇人多。
趙珩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亦或者哪步踏錯,令姬循雅甘冒天大的風險也要殺了他?
退一萬步論,就算姬循雅是姬景宣,他如此惱怒亦很反常。
惱怒到了,足以擾亂大局的地步。
“倘將軍真將朕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大可在回京後揀選出年幼聽話的宗室培養,再找個時機,將朕廢掉。”趙珩道:“到那時,將軍便是將朕扒皮斷骨,亦不會有人有二話。”
姬循雅看他唇瓣開闔。
奇怪,哪怕將死,趙珩居然還是在同他分析局勢,而不是在求饒。
姬循雅不喜歡他這幅樣子。
趙珩的冷靜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了貌若癲狂的他自己。
他垂首。
趙珩見他有了反應,以為自己終於說動姬循雅,稍微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姬循雅不至於這般衝動!
但下一秒,趙珩就發現自己這口氣松得太早。
姬循雅另一隻手按到了他嘴唇上。
趙珩的下唇略薄,碾起來還算柔軟。
隨著姬循雅的動作,更多的血自他頸間傷口滾落。
一滴,兩滴,三滴,盡數淌在趙珩嘴唇上。
腥氣蔓延。
姬循雅像是要為趙珩擦血,只是他擦磨的動作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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