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4 頁)
話音未落,趙珩眼前頓時陣陣發黑。
他體內餘毒還未清理乾淨,被折騰半夜不說,還縱馬殺人,又要提起精神面對姬循雅,早就是強弩之末。
他意志極堅韌,與姬循雅對峙時非但不覺得疲倦,心口反而越跳越快,亢奮非常,身上的不適大半被他忽略,卻因為沒得到休息,愈發倦累。
他身形微晃,不待他坐穩,一隻手臂就環住了。
手臂的主人顯然極用力,肌肉緊繃,硬邦邦地抵住了趙珩的腰。
力道重得不可忽視,似被巨蛇纏身,並且,還在繼續收緊。
手臂用力,旋即往下一壓,兩人間脆弱的平衡被陡然打破!
“陛下,”姬循雅與他額頭相貼,柔聲關切道:“您怎麼了?”
冰冷的吐息刮過面頰,涼得人不由自主地要發抖。
趙珩閉了下眼,又立刻睜開。
他的身體因力竭而發顫,握著箭簇的手卻依舊平穩。
“陛下,”姬循雅抬手,試探般地輕柔撫上趙珩的手腕,“可需要臣,為您找太醫嗎?”溫度不似活人的指尖蹭過面板,“譬如,你素日信任的李太醫。”
趙珩被這冷滑的觸感摸得很不舒服,鎮靜地將箭簇往裡一懟,“姬將軍。”
姬將軍笑,順從地放下手,卻沒有鬆開趙珩的腰。
環起來異常窄,姬循雅是服侍過趙珩用膳的,也不知這樣薄的皮肉,怎麼吃得下那麼多東西。
明明看起來好像只需一點,就能撐得再吃不下似的。
趙珩提了提精神。
對姬循雅這種人永遠不能放鬆警惕,只要他稍微表現出丁點勢弱,看似最謙卑無害的臣下,就會立時露出獠牙。
事已至此,趙珩雖還有心和姬循雅慢慢繞圈子玩,看看誰耐性更好,但他覺得身上一陣涼一陣熱,很不舒服,遂低下頭,直直地看向姬循雅的眼睛。
“唯謹,”趙珩語調輕柔,觸目便是姬循雅柔長的睫毛,他突然手很癢,很想伸手摸一摸,“何需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此言既出,他一眼不眨地看向姬循雅。
循雅意為溫順,實在和姬景宣的半生經歷截然相反。
大約想姬景宣收斂性情,於是他弱冠時,姬景宣的長輩為他取字唯謹,想他溫恭自虛、慎終如始。
但比起世人皆知的循雅和史書中慣常出現的景宣,知道他字唯謹的人均已入土,不對,除了死而復生的趙珩和姬景宣本人。
但令趙珩失望的是,姬循雅只拿一雙漆黑的眼眸疑惑看他。
他似根本不懂趙珩在說什麼,神情寬容之中又平添了幾分無奈。
姬循雅說:“陛下,臣很擔憂您。”
趙珩目光沉沉地望著姬循雅。
“陛下先前中毒,一直都是李太醫在未陛下醫治,如今十幾日已過,臣見陛下的身體,”姬循雅目露關切,悠悠地補充道:“並無好轉,想來是李太醫醫術不精,為龍體康健,不若換一個太醫為您調理,如何?”
趙珩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姬循雅,後者神情自然,恰如一個忠心耿耿,擔憂君上身體的臣子,毫無異樣。
趙珩望著他,眉宇慢慢地舒展開,他一笑,“將軍關懷,朕本該受之,只是朕用慣了李元貞,倒要辜負將軍一片好意了。”
“陛下為君,夙夜操勞國事,臣無論如何用心都應當。”姬循雅亦笑了。
若只聽這兩句話,當真是一派明君賢臣的和睦之象。
“方才陛下喚臣唯謹,”姬循雅語氣淡淡,彷彿只是極隨意一問,“請恕臣不解,唯謹是誰?”
表情迷惑至極,有幾分茫然流露其中。
趙珩沉默幾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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