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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原配所生之女。”
“此事一出,太宗下令徹查,當年的惡行大白於天下,遭人唾棄,狀元受不住流言,留休書一封,自縊而死,公主傷心欲絕,從此便帶發出了家。”
“世子家破人亡,一切皆因那女奴而起,自是恨極了這心尖尖上的人兒,忽然有一日,他於後園得一書信,將整個園子掘地三尺,挖出一方鐵盒,裡面赫然裝著那女奴的頭顱。世子握著那封信,抱頭痛哭。”
“那信上寫了甚?”程召棣問。
薛易年答曰:“富貴既能兩相棄,貧賤怎不白首離。奈何君情仇似海,妾怎不為君分憂。”
“世事無常,難免唏噓。”程召棣嘆息。
薛易年自嘲一笑:“看來本少爺很有那說書先生的賢才。”
“國之棟樑,可塑之才。”
“程兄謬讚,不愧熟讀四書五經,一開口就叫人喜笑顏開,薛某隻能貽笑大方了。”薛易年放下茶盞,道:“故事講完了,那程兄又是為何而來呢?”
“自然為這出戏。”
“怕是為這戲中人罷?”
程召棣嘆了一口氣,只得從實招來:“薛兄慧眼。”
二人喝茶聽戲了一會,就見樊謙上場了。
她水袖白衣,布衣荊釵,竟與程召棣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不謀而合,雖是戲中的花旦,演的卻是那二九年華為母戴孝的女奴,遭人排擠時不卑不亢,恩怨情仇心中明朗。
樊謙唱完最後一出摺子,眼神往這邊輕掃了一眼,程召棣看著那雙眸子呼吸微微一窒,只聽周圍一片拍手叫好聲,這才覺察過來,自己這是看痴了。
“程兄休要入戲太深。”薛易年看他道。
“薛兄見笑。”他垂眼答道,等到整場戲收尾,已是夜半時分。
程召棣見薛易年與女眷相談甚歡,臉上毫無倦色,便有禮道:“多有打攪,召棣先行一步。”
出了花樓,行至街角,忽見一所當街歇息的小亭內閃著燭光,幾分好奇,他已步入亭中。
竟是那方才紅遍全場的花旦樊謙。
她一身孝服,不知是還未褪去戲中角兒的,還是她自己攢布裁剪的,跪在地上連磕幾個響頭,她轉身看著他:“先生可有何事?”
程召棣忽然不知如何是言語,就這樣望著她。
她轉身,低聲傾訴道:“這是我阿姐的靈位,她入花下樓的第三日便死了,銀子是託人帶出來的,用錢買了棺材,賣了房產,湊在一起辦了父親的後事,我竟亦簽了那賣身契,連喪事都沒給她辦過,想來……倒真是命運弄人。”
“這亭子是我向更夫借的,只有一宿,只盼能給她上一炷香,守一宿夜,告她來世安生。”
程召棣嘆息:“長夜漫漫,我陪你到天明罷。”
兩人對坐許久,相顧無言。
就這樣一直到第二日,天剛亮便下起了小雨。
樊謙遞過一把傘與他,道:“還請先生回去罷。”說完,捧著香爐牌位,頭也不回的扎進雨簾中。
程召棣愣了愣,等他打了傘衝出去,只能看見一個白色的剪影轉入街角快要消失不見,他忙跑過去拉住她,忽然有些氣惱,便皺眉吼道:“你想作死麼!這般不顧自己身子……”話還沒說完,一隻素手攥住他的衣角,她低著頭渾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半晌,只聽她啞聲道:“就一會,陪我站一會,先生莫怪……”
然後很自然的,程召棣拋下油傘,緊緊地抱住她,青白的天空,兩個身影緩慢的靠近,輕吻,成為一幅美麗的水墨圖畫。
她本是戲臺上曇花一現的戲子,他是那生於世家的謙謙公子,機緣巧合又或是命中註定,他與萬千人之中看見了她,傾心相許,夢繞魂牽。若不知流年過往,若沒有世事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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