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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胡順官仍冒著被太平軍劫船的危險,將裝滿糧草的船停在杭州城外數日。怎奈事與願違,最終,他不得以帶著那五萬石糧草北上京城,這事有宏親王為證。
“胡順官自打擔了糧道道臺一職,阜康錢莊便成了朝廷的錢莊。幾番折騰下來,錢莊銀根吃緊,加上杭州城破,朝廷未能及時歸還買糧的錢,阜康錢莊如風中殘燭,徹底熄滅——左大帥,您英勇善戰,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您將這樁事前後一想,您覺得胡順官還該抓嗎?”
阿四說了這麼多,從字面上看未有一字是為胡順官開脫或鳴不平,她只是平板地敘述著杭州城遭圍困前後的事。可左宗棠聽著聽著,就覺得自己向朝廷請旨捉拿胡順官是件令親者痛、仇者快的惡事。
可他都已經上報朝廷拿人問罪,懸賞榜文都已張貼多時,此時若再告之朝廷:冤枉了好人……他左大帥的顏面何存?
不若趁此時將他殺了乾淨,指尖微動,他使了個眼色給兩旁的刀斧手。
刀已舉起,眼看著落到了胡順官的頸項之上……
“左大帥手邊可是放著宏親王的來信?”
阿四忽然一問,左宗棠立刻示意兩邊的刀斧手先按兵不動。刀就架在胡順官的肩膀上,稍一用力,他的腦袋便離開了他的脖子,滾啊滾,滾到阿四的腳邊。
她舔了舔唇,暗地裡深呼吸,表面上卻不叫左宗棠瞧出自己一繃即斷的緊張。
左宗棠斜了一眼這位看似普通的姑娘,他滿心疑惑,“你怎麼知道這信是宏親王派人送來的?”
“我剛來帳前,左大帥聽說我叫‘阿四’,便容我解釋。顯然有人事先告之了左大帥,我會來此找你,且這個人的面子左大帥是一定會賣的。如今左大帥連打了幾場勝仗,聖眷正濃,此時能讓你左大帥放在眼裡的,朝堂之上怕還沒幾個人。再加上此人還要肯賣我面子,我想來想去,普天之下怕唯有宏親王一人。”
阿四不緊不慢地說著,慢條斯理地打量著左宗棠的表情。胡順官杵在原地,手心已是一把冷汗,不為自己全為她。
他決定拿著懸賞的榜文來見左宗棠之前,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來此是不願連累阿四,手心裡的汗也是為她而留。
左宗棠殺敵的狠勁貫穿朝野,胡順官生怕阿四驕傲的話語刺激到這位正處於勢頭上的左大帥,一不小心掉了自己的腦袋可就拾不回來了。
阿四卻擺出一副與左宗棠鉚上勁的表情,死盯著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挪開目光。
眼神交戰的最後結果——阿四贏了。
左宗棠朗聲大笑,“不愧是宏親王特別關照的女子,阿四小姐果與尋常姑娘家不同,大不相同。”使了個眼神給左右刀斧手,一干人全都退下。左大帥吩咐手下,“殺羊拿酒,我要與胡順官,還有這位阿四小姐把酒言歡。”
本是提頭來見,結果胡順官的腦袋仍舊在他的脖子上,他卻就此結識了朝廷大將——左宗棠。
幾巡酒喝過,幾桌子話談完,左宗棠已是一口一個“胡老弟”地喊著胡順官了。
“我說胡老弟,我發現你可真是個能人。論經商,你絕對是個奇才。論做官,你也是位干將。別看眼下我手下這批將勇勢如破竹,收復了不少地方,可要替朝廷完全消滅太平軍,無論是從士兵,還是從糧草上看,都還有待完善。若能得你相助,日後你我必成大事。”
噗——
阿四一口飯菜噴出來,二十多年的教養全都丟在現代,忘了穿越時空的時候帶來清朝了。
叫她如何不噴飯,她本是積極阻止胡順官變成紅頂商人胡雪巖的。可正是她硬拖著他來見左宗棠,結果變成了現在的局面。
她開始懷疑自己穿越時空來到胡順官的身邊,到底是改變了歷史,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