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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可不是,他算賬的時候是不許外人進的。”程世卿道:“訊息還真準,馬欣宜找的哪個?”老七笑道:“就是那個替死鬼,楊永存。”程世卿聽了,笑罵道:“用完了嫌擋路就一腳蹬了,是老馬的做派。也是姓楊的給領的路?”老七道:“這倒不是,楊雄帶的人中,有一個以前是戲子,在黃萬全的戲院裡呆過幾天。”程世卿聞聽一愣,又哈哈一笑:“還有這樣的事!招個戲子進保安隊,虧他想得出來!”老七道:“正是呢。不過,據說刀法還不錯。”程世卿瞪眼道:“你倒靈通!”老七道:“據屬下的線人說,楊雄對這戲子很看重,親自教導他。”程世卿道:“難不成——將來是第二個楊雄?”老七笑道:“看身量倒不會,聽說他人乾瘦,楊雄就是縮水了也比他壯實些。”程世卿先是咧嘴一樂,而後道:“老馬氣數未盡,先就這麼算了。老七,你那飛刀手,也趕緊處理了。打嘴現世的玩意兒,就當咱們替他師爺省心。”老七見程世卿臉色緩和,知道沒自己的事兒了,心裡一鬆快,敞敞亮亮地答應了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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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欣宜的傷未及筋骨,加上這幾日心神舒暢,更是癒合得快。論功行賞的事兒他全然交給儲德全去籌劃,外頭的議論也不去計較,在書房裡也不怎麼提公事。儲德全忙完了手頭的事,又轉進書房。大帥專心在書案邊塗寫著什麼,儲德全就在一邊垂手候著。大帥過了一會兒才問:“什麼事?”儲德全道:“東西拿來了。”大帥頭也不抬:“撂下吧。……”儲德全聽他有餘話未盡的意思,就沒動。大帥果然稍後又道:“叫他來。”
大帥的傳喚從走廊裡次第的傳來。天已經擦黑,壁燈亮了起來,在暮色中反而泛起一層昏昏的浮光。在這樣的走廊裡穿行,往往讓人覺得像是走向某個儀式,某個……燈火明亮的前臺。大帥書房裡的吊燈用磨砂玻璃做成一支支蠟燭的模樣,裡面安了百支光的電燈,可不就像是光源的所在麼?關小樓向著光走了進去。穿著保安隊的制服,英挺的軍裝在他身上,忽然間就顯得不平整起來。他微微地敞著領口,又沒帶軍帽,頭髮也不曾修成軍人式樣,前額的一縷長劉海隨著走動會滑到他額頭前,他再抿上去。他站定了看大帥。今天他沒有笑,也沒有恍惚。他向來有點駝背,此時卻站得很直,睜大了眼睛。臉頰泛起紅潤,鼻翼微微鼓著,似乎某種亢奮勁兒從頭到腳讓他挺拔起來了。
馬欣宜倒先微笑了。
“殺了那麼多人,不累嗎?”
關小樓逞強地說:“過得去。”
大帥道:“聽楊隊長說,你學得很快。黃萬全的事兒辦得利落,有你一份功勞。”
關小樓下頜略略一揚,有些疲憊又有些自豪的模樣:“大帥誇獎了。”
大帥點點頭,把他通身打量了一遍。他也就站在那兒任大帥看,不說話也不動地方。大帥忖度著,他怕是還沒有從那緊張勁兒裡恢復過來吧。經歷了這一番血洗,他整個人與剛來時又不同。他變得更幹練,也更銳利,更像是一柄細瘦的刀……只是好似還不清楚要指向誰的咽喉。
可他真正出手時卻毫不含糊。楊雄這麼說。可總要透過楊雄才知道這個人的動向……這並不是馬欣宜的初衷。
關小樓這是第二次進大帥的書房。上次來去匆匆,他又只盯著大帥的脊背,沒有別的印象。如今大帥不說話的間隙,他可以從容打量了。書桌上貼著閃閃的螺鈿,放著筆架,硯臺,還有香爐,嫋嫋的煙氣散出來。桌上攤著一本線裝書,上面的字他認不全。遼之創病也……第廿十七……山河……這時候大帥又開口了。
“你怎麼不穿學生裝了?”
“都是血,沒法穿。”關小樓想著當時的情景,不由得癟了癟嘴唇。
大帥站起身來,指了指角落裡一樣物事——儲德全剛才拎進來的一箇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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