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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相遇,該分別的人終將分別。”
我心中一抖。
“等你適應了這副身子,就回去那邊一趟吧。”他將我被微風吹亂的頭髮別到而後,滿目深情。一雙金眸閃著動人的光。
“好啊。”
他帶我走遍忘川河岸,卻避開了往生崖。
“錦裂,你心中,可怨過我?”我指了指往生崖。
“怨過,”他舉目看著那高聳的往生崖:“我曾在那上面看著滔滔川水,想找到你的影子,可每每向下看去,滿目都是你一襲紅衣化作烈火那一刻,越看,越不敢看。你可知許久之後,我意識到將與你死生不復見,有多怨你不肯給我多留些時間。”
他伸臂緊緊攬住我,我看著他抖動的眸子,咬緊的頜骨,也緊緊環住他。
“那我們,就永遠不踏上往生崖一步。”
他回眸看我,忽的落下一滴淚。
“永遠。”
夕陽似火,他溫潤的面目落在我眼中,便是我的永遠。
作者有話要說: 曾想過要給素染一個驚天動地的出場,但後來想了想,這故事是他們兩個人的,再驚天動地,也只在兩個人的心裡就好。
☆、番外一 萬年之後
素染和錦裂一同走了,還沒到一萬歲。
在她走之前,我曾去看過她。她九千歲,本該和我相差無幾的面容,卻早已白髮蒼蒼。
“嫂子。”她本坐在梳妝鏡前,我走到她的身後,她在鏡中看到我,遲緩一笑。
不知怎的,我眼睛一酸,想到她英姿清逸,曾嬉笑怒罵,與魔族將士醉臥三千場;也曾一襲紅衣,落入忘川巨浪。而如今,耄耋之年,垂垂老矣。
“你哥哥看不得你這個樣子,所以……”我有些哽咽。
她眼神渾濁而無一絲波瀾,確確實實,像一個年邁的老人。
“沒人能見得一個人,死了兩次。”
她的聲音沙啞,沒人聽得出,她只是個不到一萬歲的年輕婦人。
“陌夕,其實素染,可能早就不在這世上了。”她拈著桌上的玉梳,梳著那如銀河一般的秀髮。
“我空有一副神骨,卻不是神。我不過是一個借用錦裂壽命苟且偷生的孤魂罷了。”她呼吸震顫,聲音帶著一絲淒涼。
“你還沒見過他吧?”她眼眶濡溼:“那樣瀟灑奪目的一個人,未成抱負,如今只得在床榻之間,苟延殘喘。你說,我是不是該後悔再回到這世上。”
“我終於明白那樣一句話:‘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她眼中的歲月,並非一帆風順。
“這世上本不該有從頭再來,沒走的時候,就該好好告別,走了之後,只管悼念弔唁。”她的一萬年,便是一生。
“他不說,我也看得出,他並非實實在在的快樂,”她苦苦一笑,再看不出年輕時的美人愁面,只有暮年的哀怨:“我又何嘗不是呢?”
“年輕的時候,總愛與天鬥,總想著施個什麼法子,來改變命運。到如今才發覺,鬥來鬥去,世間根本沒有雙全之法。”她指尖的梳子纏在頭髮中間,她用力一扯,扯掉許許多多的白髮。她將它們團在手裡,摩挲著,感嘆著。
“我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傳承,血緣。我早就丟掉了那一副身兼神魔兩族血脈的鳳凰身軀,那我,還能是那個捨生忘死,為水患而縱身一躍的素染了嗎?”她眼角流出一行濁淚。
“錦裂,那個曾經想為萬世開太平的飛揚少年,卻終究壯志未酬,纏綿病榻,那他,也不再是那個用一百年就平息神仙兩界三百年動盪的英才帝君了。”
她驀地嘆了口氣,蒼老無力。
“我們都走錯了……”她扶著妝臺,緩緩站起身,那一身紅衣更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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