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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金枝忙甩手推辭:「師父不用……」
李成未卻飛快拱手打斷道:「那風潛就卻之不恭了。」
白一笑著擰起地裡的鋤頭扛在身上,在前面帶路。
蘇金枝立即扭頭瞪著李成未,小聲質問:「你不是已經拜謝過了嗎?怎麼還不走?」
「恩公請喝茶,不喝白不喝。」說完,大搖大擺地跟在白一身後往茅屋走。
茅屋不大,就兩間,裡面無床,看來並非寢居之所。
左邊屋裡的牆上掛著各式農具,卻擦拭得乾乾淨淨,擺放的也是井井有條。
右邊屋子裡設有書案,書案上鋪陳著文房四寶,還有一個奇怪的石頭擺件。地上則鋪著一張大大的茅草編織的草蓆,上面擺著矮几和蒲團,矮几上還擺放著一個細頸土窯花瓶,裡面插著幾根翠柳,頗有一番別具一格的雅調。
書案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大字,上書「無為」,寫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一看就是高手揮就。
李成未站在書案前,目光落在字下角的紅色掌印上。
「草廬居士……」他蹙了蹙眉,似乎想不起有哪個大家叫這個名號的。
蘇金枝一眼看懂了李成未心中所想,便在一旁驕傲地說道:「這字寫的好吧,那可是我師父親自寫的。」
聞言,李成未眸光一閃,轉身撩衣趺坐在蒲團上。
白一將沏好的茶給了李成未一杯,給了蘇金枝一杯。
李成未端起茶杯淺呷了一口放下,然後閒聊道:「恩公的墨寶遒勁有力,神骨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為何會選擇蟄居此地埋沒大才,何不出去闖蕩一番?」
正在吹拂茶湯的白一忽地頓住。
蘇金枝總覺得李成未似話裡有話一般,好像在試探著師父什麼。
片刻後,白一放下茶杯轉頭看向門外,道:「你們看外面的日頭。」
李成未蘇金枝皆不解地轉頭看向外面。
外面一輪紅日正當空,如火如丹。
白一意味深長地說道:「日頭緩緩升起時,自是光芒萬丈,可至正午之後便開始漸漸西沉,直至消失。你們看啊,這再耀眼的驕陽最終還是會落下山谷,讓明月取代,這是規律,也是無常。規律改變不了,無常控制不了,你會發現到最後,日月皆是空,唯有腳下黃土才是最終的歸宿。」
這話說的太深奧,蘇金枝似懂非懂。
李成未卻像懂了似的,雙手舉杯為敬:「風潛受教了。」
白一點頭笑笑,似乎對李成未頗為欣賞。
蘇金枝覺得今日師父和李成未一席話跟打謎語似的,她一時參悟不了,覺得無聊,便起身在屋裡轉悠,隨手拿起書案上的怪石看了看,她記得大師兄說這硯石自從他出生後就一直在師父的書案上,師父說他很少用硯,倒喜這硯石的原生態,便一直留著。
蘇金枝捧著岩石轉身問白一:「師父,您這硯石為何還沒打樣啊?」
白一笑呵呵道:「師父啊喜歡同黃土地打交道,這硯石是我在地裡挖出來的,也算跟隨了我許多年。」他轉眸看向李成未,指了指蘇金枝手中的硯石,又指向李成未,「今日老朽覺得與慶王甚是投緣,這硯石就當送給慶王作為表裡,還望慶王莫要嫌棄。」
李成未立即起身,作揖道:「豈敢,晚輩一定好生珍藏。」
白一搖頭,「珍藏不必,它就是一死物而已,回去好好開鑿了,物盡其用才對。」
離開茅舍後,蘇金枝瞥了一眼李成未掛在腰帶上剛收穫的硯石,酸道:「我師父好像挺喜歡你的。」
李成未挑了一下眉,無不得意道:「那是他眼光好。」
「切!」蘇金枝嫌棄地將頭扭到一旁。
李成未瞧著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