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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平吼道:「這他媽就是挖個坑讓我往裡面跳!」
法律有時候就是咬文嚼字的遊戲,戴春城在庭審上,以權利要求書和說明書上一個數字的差別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現在,華創科技照樣可以用同樣的手法舉報裘平做偽證。
裘嚴按著弟弟的肩膀,手卻在發抖:「是不是律師收到了郵件,只是沒有告訴你?」
裘平做了個深呼吸,他的腦袋現在有點混亂。
他是公司總裁,對專利權審查他肯定是放手讓律師去做,不可能親自一頁一頁地看檔案瞭解產品都使用了哪些別人的專利技術。如果律師負責任一點,匯報工作的時候會重點告訴他哪些專利審查不合規、律師會怎麼處理、處理結果是怎麼樣的。但如果律師只是應付工作,也就含糊過去了。美國對專利權的審核是很嚴苛的,有專業律師去把控,他就沒有操心。
「我們現在能做什麼?」裘嚴問。
律師猶豫地說:「要證明裘平先生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不知道郵件,更不知道律師收到了郵件。要告訴法官,裘平先生不是故意撒謊,他以為法官問的是他個人知不知道專利侵權的事。把這件事定性為他沒有理解好法官的問題。但是要證明他不知道很難。」
除非那個收到郵件的律師站出來,主動說他沒有把郵件給過裘平看。但如果這麼承認,就屬於重大失職行為,沒有人會輕易把這個責任攬下來。
換言之,裘平基本毫無翻身之地。
一屋子人在沉默中共享著這個艱難的事實。
律師請求和裘平單獨談話。覃子午和裘嚴先行離開。
「裘先生,我想問您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專利侵權案的代理律師是否知道這封郵件?」
裘平一下子抬起臉,用冰冷的目光打量他:「你是說戴春城?」
律師說:「這位戴先生為裘氏打官司,他必然要為您準備證詞。如果他也不知道這封郵件,這是嚴重的失職。但如果他知道這封郵件,卻讓您對法官撒謊,這就是故意陷害。」
第19章
孫黎一個月沒聯絡俞胭,再打電話就是空號,只能到她的住處找人。
其實她們之間已經沒有再聯絡的必要了。像孫春生說的,俞胭已經沒用了,沒用的人最好不要有多餘的牽扯,以免引起麻煩。
孫黎也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想著俞胭,也許她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俞胭頂著鳥窩似的頭髮來開門,見了她臉色更差。
「吃飯了嗎?」孫黎把買來的點心和冰啤酒給她:「一起吃吧,我餓得要死了。」
俞胭說:「裡頭沒有你的位置。」
孫黎假裝沒聽出雙關:「放屁,我比你還瘦。」
俞胭讓開身把她放進去。孫黎在斗室裡轉了一個圈最終挑了茶几邊上的軟墊子坐下。她身邊是一摞半人高的雜物,報紙、雜誌、檔案袋砌起的矮牆,灰塵僕僕的。
「明月樓的奶黃酥,剛出爐的,我排了半個小時的隊。趕緊,趁熱吃。」孫黎開啟啤酒,噴濺的飛沫落在她昂貴的皮衣外套上,她抽了張紙巾隨手擦掉了。
俞胭把啤酒往嘴裡灌:「你不用加班?」
孫黎踢了一腳愛馬仕的公文包:「都在裡面呢,吃了飯再說。」公文包倒在地上,和廢棄的報紙堆一起。
奶黃酥還冒著熱氣,酥皮用寶石紅色的楓糖塗抹,顏色深邃飽滿,油光淋淋,裡頭是鴨蛋黃、牛油、鮮奶做的流心,咬下去牙齒先碰到膨脹的熱氣,牙齦被燙得一酸,甜膩的流心淌到舌上,嘴巴慌忙地吞嚥,吃得人呼哧呼哧喘氣,明明狼狽,臉上還露著痛並快樂的笑容。
俞胭忍俊不禁,拿紙巾替她擦試嘴角:「像要飯的吃龍蝦,一臉窮酸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