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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春城心裡一驚,用盡蠻力掙開裘平,他嘴角還掛著血絲,一下子被人看得清清楚楚。來人是珠寶集團的當家夫人,姓楊,丈夫是戴春城父親的好友。這位楊太太是第一次見裘平,不太認識,她以為誰這麼膽大包天欺負尊敬的檢察長呢。
「來人!報警!你們都幹什麼,檢察長被人打了還站著不動,來人啊!」她臃腫健壯的身體把受驚的裘平擠開,一把扶起戴春城,嚷嚷著就要報警。
他們本來就是在花廊的背陰處,稍有動靜立刻就能被人察覺。服務生、管家、賓客都被吸引過來,戴春城這時想離開已經晚了一步。他擔心場面控制不住,擦拭嘴角掩蓋傷情:「我沒事。」隨後,他阻止了楊太太去叫家庭醫生。
裘平被兩個男服務生強行架開,怒氣熾盛的臉對著狼狽的戴春城。
楊太太還要罵他:「你還有臉了,打人就是不對。誰給你的權力?」
那把又尖又細的嗓子恨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戴春城擔心裘平盛怒之下會連她一塊兒打,正要出口安撫,有照相機的閃光燈在圍觀人群裡一掠而過,戴春城猛地轉過頭,面色冷淡地對上記者的臉。他能看出她的眼神裡掩蓋不住貪婪和興奮。
不僅是她,有好奇的目光開始在這對長嫂和小叔子之間來回掃蕩。戴春城不能讓事情鬧大,如果讓人看出端倪,對他和裘家都沒有好處。他用眼神示意裘平離開,讓他來應付記者。裘平雖然衝動,還不至於壞了腦子,他掙脫兩名服務生要走。楊太太拉著他不放,還要報警。
「怎麼回事?」男主人裘嚴撥開人群走出來,一眼看明白了現場:「阿平,你幹什麼?」
兄長不怒自威,裘平不敢說話。戴春城立刻將他護在身後:「沒事,他喝多了。」裘嚴狐疑的眼神停留在他蒼白泌汗的額頭,眼神隱隱含著怒火。戴春城避開了這個危險的眼神。
管家開始遣散人群,戴春城第一時間拉住雜誌記者。記者與他單獨相處,顯得有點緊張。
戴春城向她要了一杯熱水:「見笑了。」
記者也不敢多問:「您還好吧?」
「沒事。」戴春城幾乎厭煩地向人一再重複「沒事」這個詞:「阿平和我之間的關係不太好,我有時候可能對他太嚴厲了,管得也太多。沒辦法,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自己沒有手足,當初和裘嚴戀愛的時候知道他有個弟弟,還是很高興的。」
「他也快三十歲了,您對他還不放心呀?」
「我這個人的脾氣是這樣,外頭有些人也知道,工作培養出來的毛病,一說話就很強硬。」
他這樣說,既不否認他和裘平之間明顯的劍拔弩張的氣氛,又把裘平直接摘了出去,還找了個合適的理由。戴春城為人嚴正苛刻不光是整個檢察體系知道,就連媒體都常有耳聞,這樣的人和家裡人處不好關係很正常,無可厚非。記者也不能多說什麼。
她很少有機會參加這樣的名流私宴,好不容易探聽到一些新聞,只能把滿肚子好奇憋回去。名門世家成員關係不睦這樣的事情就算戴春城不明著說,她也知道不可以隨便傳話,無論是姓戴的還是姓裘的,她都還惹不起。
戴春城把管家招來,給她挑了兩支昂貴的紅酒,還封了車馬費:「招待不周,歡迎下次再來。」他親自把記者送出門,這才算圓滿把事情解決。
管家已經瞭解情況:「醫生正在趕過來,一會兒回房間給您做個檢查吧。」
他是裘嚴的人。戴春城仍然不放心,只是點頭不說話。
他心慌得厲害,像判了緩刑的囚犯。裘嚴挺拔俊逸的背影還是他熟悉的樣子,然而那塊鈷藍色的百達翡顯得冰冷冷的,像一聲無情的嘲諷。
第7章
傍晚,戴春城在狼藉的花亭下坐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