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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的,而是在鐵甲上鍍了一層金,那時候的鍍金技術已經很高超了,而且古代貴族樂得幹這事,沒人願意真穿一身黃金盔甲。一件全身式鐵甲的平均重量是六十斤,要是換成黃金,穿著之人根本站不起來。
就制式來說,這種盔甲又叫做明光鎧,前胸、後背有兩塊圓護。所謂“明光”,就是將這兩塊圓護打磨得特別光亮,就如鏡子一般,上了戰場,陽光一照,閃閃發光,威風凜凜。舊小說裡常常提到“某某某拍馬而上,只見他,一頂紅纓沖天冠,前後獸頭護心鏡”,其實就是說這人穿著明光鎧。
還有墓中棺槨後站著的兩具陶俑,據老頭兒觀察是將軍俑,身上也做出彷彿穿著明光鎧的樣子。
現在古屍身上的鎧甲因為接觸了空氣,不復開棺時的明亮奪目,但去除氧化層並不是複雜問題,複雜的是,如何完整地將盔甲剝離屍體。李老先生也曾經從屍體上剝離過衣物,棉麻絲織金銀網玉衣,每一種方法都不一樣,但盔甲卻還是第一次。
經過一千餘年的金屬鏽侵蝕,編連甲片的組帶已經變質硬化,如果是一片片揭離甲片,組帶就要被破壞;而想將盔甲整體脫下,在不能破壞古屍的前提下又顯得十分困難。
“少湖同志,你說怎麼辦呢?”老先生想諮詢一下其他學科專家的看法。
林少湖託著下巴,嚴肅地說:“用硝鏹水把盔甲溶掉。”
“……”
老頭兒肩頭聳動著,夏明若抱著他安慰:“您要理解他,在他看來,這些都是鍍金的鐵皮而已……老師,別哭了啊,乖……”
楚海洋用鑷子輕輕夾起一段組帶,在燈下反覆看:“細麻繩……三股的,比較堅實耐磨……我看還是選第一種吧,揭離時就把甲片編號,修復時再重新編綴。”
“噫!真麻煩。”夏明若說。
“兩害相權取其輕嘛。”楚海洋說。
老頭兒想了想,同意了。當晚眾人回去休息,第二天上午開始剝離工作。由於大部分考古隊員——包括周隊長——都被抽調去處理新出土的文物了,屍體隨身佩戴的金石玉器以及一把玉柄長劍也被一起運走,所以反倒是這邊顯得人手不足,好在老頭兒沒有門第觀念,把大叔和豹子也帶進了工作隊。
如果把揭離盔甲比做手術,那主刀的便是林少湖和楚海洋,老頭兒總指導,夏明若等人打下手,其餘人則在甲片反面寫編號,然後將其裝進木箱,託運往北京。
甲片揭離後便是衣物,主要是絲綢製品,層次繁複。楚海洋只能先噴蒸餾水溼潤後,再一點兒一點兒地慢慢揭開,揭下一片,夏明若便在其正反面塗上透明的有機玻璃溶液,以隔離空氣。
這種溶液肯定不是最優選擇,絲綢的形狀顏色雖然會得以儲存,但也會因此變硬。只是“文革”所造成的各方面停滯使得我國文物保護技術落後,隨著科技發展,有機玻璃溶液終將會被更先進的東西所取代。
過了幾天,林少湖捏著手術刀,心情愉快地說:“終於輪到我的專長了。”
他往地窖裡一鑽就二十小時沒出來,助手換了一批又一批,老頭兒又窮緊張,派夏明若去看。
夏明若推開厚重的大門,見那人在頭頂上懸了一盞小燈,正面無表情地掏著古屍的肚子。夏明若默默地退出去,然後把豹子騙進來一起看熱鬧,兩秒鐘後豹子撲在門上吐了,臉色瓦藍翠綠的。
夏明若惋惜地望著他,林少湖掀開古屍肚皮上爛布一般的肌肉層,對豹子說:“脾胃不和,胎氣上升,出現嘔吐,五週時始,十六週止。”
豹子轉過身來,林少湖舉著手術刀問:“不吐了?”
豹子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想看的話就可以出去,”林少湖說,“如果想看,那就把門關好,不許走動,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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