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整個兒抽搐得……跟生雞肝一個色!誰愛做護士誰就去做吧!老孃可受夠了”。
陳早覺得自己離從夾縫中爬出來那天還遙遙無期。
哪怕天上掉個韭菜盒子下來也好啊。
還沒等陳早苦笑的嘴角伸展開,她就毫無準備地重重向後磕在了座位靠背上,整輛車踩著一道尖利的剎車朝右側衝去,緊接著又一聲吱吱嘎嘎的刮蹭聲響過。等陳早緩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連抽冷氣和咒罵的底氣都沒有了:這輛小巴被非常瓷實地夾在兩輛她概念中“大貨車”間,右邊卡車的集裝箱上印著FOB;左邊那輛她認得,是黃色的液化油氣罐。
陳早感覺從頭皮到腳趾一陣陣發澀。
陳早一路雲山霧罩哆哆嗦嗦地摸回出租房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方美羚的面膜臉和諷刺挖苦“呦,活著回來啦”,而是她和她丈夫劍拔弩張的對峙正逢崩弦的瞬間。
方美羚剛運好了氣準備號叫。
方美羚的丈夫也不是文藝青年,他抄起一個塑膠杯,想了想又換了一個玻璃的使勁摔在了地上。
“閉嘴!”
陳早站在門口動彈不得。
這些她一早盼著讓馬景濤他們演絕了的戲碼卻像引子一樣,瞬間點著了她的眼淚,呲呲啦啦地瀰漫了起來。
這時候陳早的手機錦上添花地響了起來。
她使勁憋住了哽咽的氣息,按了接聽鍵。
“學校保衛處,陳早速回校配合調查。”
就當方美羚險些揪住辦公室那些保安的衣領、把他們踩到腳底下時,扒著椅子扶手嚇懵了的陳早終於聽明白了緣由:禮堂今晚丟了兩組音響。
她戰戰兢兢地對著保衛處長說:“我走的時候,老師那邊還有二胡油在值班。”
“二胡油是誰?”
“……就是負責職工劇院的那個老師。”陳早瞬間短路後,感覺自己的脖子在隱隱地疼。
“他一個小時前剛被家屬送進醫院。”
【五】
陳早並沒有想到,12個小時之後明晃晃的太陽地裡,她還會和方美羚在一起挽著胳膊走路,和普通睡足了出來閒逛的行人看起來沒什麼兩樣。
偷了音響的那幾個嫌疑人居然跑去和學校只隔了一條馬路的音像店銷贓……陳早已經說不出,組成她世界的到底是什麼成分的含量更勝一籌了。
她覺得自己確實就像“陳早”這兩個鉛字一樣,被噼噼啪啪編排個不停;最要命的是,她自己還在不斷為自己增加著莫名其妙的戲份兒。
被方美羚揪進內科外科耳鼻喉專科檢查了個遍以後,陳早終於得空坐在醫院門口的花壇子邊上曬太陽了。
紫外線化作白茫茫的陽光,無辜得像首搖籃曲。
這時,陳早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物件。
她緊走幾步叫住了那個端著綠地紅花保溫杯的油老太;油老太迅速地打量了陳早一番,明確了她既不是熟人也不像貴人後不耐煩地說:“神經病啊!”
她掂著小腳走了沒幾步、又回頭看了看陳早唯唯諾諾的樣子,可憐得像個地主家打雜洗衣服的小丫鬟。
她抱緊了保溫杯扭回頭走開,迅速而低沉地說了一句——
“神經病。”
方美羚掂著大包小包有的沒的藥從藥房出來,剛要對著陳早大呼小叫,卻看到陳早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氣灌丹田似的架勢。
“迴光返照啊你。”方美羚撇嘴。
“你回家吧,”陳早說,“鬧夠了就趕緊滾回去!”
方美羚一愣,她從來沒見過陳早這副石破天驚的嘴臉,剛想罵還沒吃錯藥呢你就大著膽子中什麼邪。
陳早伸手拽住了方美羚的袖子。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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