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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續生命,而且,非常痛苦。
李津京很慶幸他是靠邊兒停車後給老媽打的電話,沉默的聽完所有對這個該死的癌症的描述之後,老媽又問了什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李津京發了一會兒呆。
陳家和快要死了?開玩笑,這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一定是診斷錯了。
他才三十多歲,肝癌?不可能,不可能。
李津京神經質的看了眼手機,他甚至希望能看到顯示屏上寫著今天是四月一號,陳家和只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咬著嘴唇扭頭看著車窗外乾枯的樹枝,操的!操!操!操!
現在他唯一抱有的希望就是,診斷失誤,最好是一個看起來很像癌症的膿包。
著急上火都沒有用。陳家和拒絕了李津京立刻趕到醫院去看望的他的要求,只肯在第二天上午給他打電話告訴確切的地址。
李津京穩定了一下情緒,發動汽車,回家,換衣服,對著菜譜做了兩個小炒。在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前,就當什麼也沒聽見。
但,即便如此,秦立東還是很快就發現了他不對勁的地方。
小痞子身上總是帶著股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勁頭兒,無論是說話還是眼神,都有種歡快的狡黠。但今天,這種輕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塊兒移動著的烏雲?
秦立東沒有主動去問他,等到兩個人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李津京翻了個身,胳膊腿全纏了過來,把秦立東抱了個死緊。
“陳家和好像得肝癌了。”
“……嗯。”
“明天我去醫院看看他。”
“好。”
“你說買花籃還是買水果比較好?”
秦立東抽出手臂環抱住李津京的肩膀,“你要是想說什麼就隨便說,想嚷嚷都沒問題,我裝修的時候花了大價錢做的隔音,保證你鬧翻天樓下鄰居也不會來敲門。要是心煩睡不著,我陪你下盤兒象棋?”
李津京窩在大野狼的胳肢窩裡半天沒說話,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來一句,“你噴這麼多香水乾嘛?”
“這不是你送我的嗎?噓,多聞聞,燻暈了你就不胡思亂想了。”
第二天上午得到陳家和給的準確地址。
李津京很奇怪為什麼他要把時間定的這麼有零有整的,十點半,還讓他儘量準點到。
心情複雜的推開病房的門,陳家和躺在床上輸液,正跟坐在旁邊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低聲交談。
“你來啦?”
看上去和上次在酒店碰見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啊,也沒覺得瘦也沒覺得柴。李津京的心情好了一點兒,陳家和的精神頭兒不錯,這是個好現象。
“你還給我帶了花?真漂亮。”陳家和伸出手接過李津京帶給他的盛開的馬蹄蓮,“程律師,麻煩你幫我找一個高一些的花瓶可以嗎?也許樓下的花店有賣。”
律師?李津京的心又往下沉了沉,等這個姓程的中年男人出去了才說:“你現在怎麼樣了?”
陳家和把馬蹄蓮平放在腿上,用沒有輸液的那支手慢慢的整理著,那雙形狀很漂亮的眼睛含著笑靜靜的看著李津京。
今天天氣不錯,明亮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照進來,慢屋子都是暖洋洋的。但,希望還是落空了。
肝癌晚期,陳家和的時間不多了。他今天叫李津京來是想把曾經他們倆居住的小四合院兒贈送給他,律師已經起草了相關檔案,一起手續都齊全,只等他一個簽名。
“我不要。”李津京掏出煙,動作有些暴躁的抻出一根兒,猛然想起來這是病房,手指一攥,煙被捻碎,扔開,“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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