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有些人擅長浴血沙場,而有些人則擅長臨陣脫逃。
其實用好了,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
趙瑗整整齊齊地點了二十個人連同金俘一起走了,大船依舊晃晃悠悠地北上涿州。據趙瑗的說法,他們很快就可以趕上大船,外帶一支哭爹喊娘連連潰退的金兵。
張邦昌聽見這句話時,背心又是一陣惡寒。
恰好當時趙瑗換了白衣,一頭烏髮散散垂下,勾起了他許許多多不好的回憶。比如他第一次見到趙瑗時以為她是厲鬼,比如他再一次見到趙瑗時還以為她是厲鬼,比如現在……他依舊覺得趙瑗是個索命的厲鬼。
所幸趙瑗對宋人一向寬和,即便是厲鬼索命,也索不到宋人身上。
這樣天賜的浴血修羅,宛如荒野上蔓延肆虐的彼岸之花,也不知是福還是禍呢……
“已經瞧見他們的營寨了。”趙瑗勒定了馬,遙遙望去。
肥沃寬廣的平原上,密密麻麻地扎著上千處營帳。由於平原開闊的緣故,不少身穿全副盔甲的金兵還在營帳中恣意縱馬。唯一令人覺得頭痛的是,宗弼治軍甚嚴,就算他和親兵們都不在營寨裡,寨門也依舊守衛森嚴。
唔,寨門守衛森嚴?
趙瑗用一根纖長的手指支起下巴,出神地望了一會兒金兵營寨,無聲地笑了。
“那個帝姬……”張邦昌抹著汗說道,“咱、咱們……”
趙瑗瞥了他一眼:“你跑得快麼?”
“啊?”
“挑兩個跑得最快的,跟我一起帶著那幾個傢伙進去。”趙瑗衝隊伍後方那幾個金俘努了努嘴。金俘聽不懂汴梁話,又是蒙著眼睛的,她用不著忌諱些什麼。
“帝姬。”張邦昌猶猶豫豫地說道,“就憑我們幾個人,如何能夠攻下寨門?”
趙瑗又瞥了他一眼:“誰說我們要攻下寨門了?”
“啊?”
“寨門是朝南設的,肯定是為了防宋軍大股入侵,因為‘大股’宋軍只能正面和他們硬碰硬。”
“啊?……”張邦昌依舊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趙瑗的思維了。
趙瑗真想把這傢伙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繞到營寨後方,夜襲!”
趙瑗的判斷相當精準。
金兵紮寨時,最先要預防的就是大股宋軍入侵,而不是山賊打劫。哪裡有山賊膽敢不長眼地打劫金兵?所以,朝南的寨門是守衛最森嚴的地方,再往北,守備就漸漸鬆弛了,甚至連帳子也扎得歪歪斜斜,七零八落。
趙瑗趁著夜色,帶人將那幾個金俘丟進了金營裡,然後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金營正門前。
她極其認真、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跟來的那幾個新兵蛋子兼兵油子:“待會一定要快,要腳底抹油、搶佔先機。記住要麼跑要麼死,若是因為跑得太慢被抓住了,本帝姬概不負責。”
她聽見了幾聲奇怪的嗤嗤聲,似乎是因為憋笑憋得太痛苦。
趙瑗環顧四周,將目光停留在了最魁梧的一個人身上,伸手點了點他:“你,出來。”
那人不明所以,站了出來。
“你來冒充契丹人的天狼神,穿著宋將的衣服,然後把這幾句女真話練好……”
第二天。
黃昏,殘陽如血。
金營中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慌亂,想必那幾位矇眼的金俘已經被發現了,想必整個金營也已經從那幾個俘虜口中聽到了他們應該聽到的訊息——宗弼已死。
死?為什麼死?被宋軍絞殺?
自認為驍勇善戰的金兵是從來都不相信的,即便傳話的人是同伴,是宗弼的親兵,也是半個字都不相信的。可那幾個金俘說得太過信誓旦旦,讓人恨不得將他們大卸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