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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的骨灰盒。
人活著的時候就是個矮挫窮了,死了倒是跟別人一樣了。小齊宇那時才五歲,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可他偏偏心智長得快,一雙眼睛看著媽媽手裡的小盒子,定定地望了許久,嘴唇動了動,幾不可聞地叫了聲:“爸爸。”
從此以後,齊宇再也沒有說過這兩個字,父親的早逝給他帶來的不只是難過,而是天?下來般的貧窮。
那幾年在齊宇心裡刻下深深的烙印,不管他今後以什麼樣的高姿態來裝飾自己的生活,他都沒辦法忘記五歲到七歲那幾年的苦。
智障媽媽根本沒有勞動力,她白生了一付漂亮的面容,不但沒能招來財富,反倒招來了不懷好意的淫賊,齊大天剛走那些日子,天天傍晚門前都晃盪著男人的身影,齊大天的媳婦漂亮似水仙花,貧民街上人人都知道,平時有齊大天在,加上齊大天的人緣好,街坊鄰居都會多少看著點,可齊大天走了後,漸漸地就沒法看得住,門前晃動的黑影,半夜突然敲響的門,還有男人們狎呢的笑聲,讓街坊鄰居都有些膽怯。
齊宇在那幾年很懂事的擔任起照看媽媽的角色,他才五六歲的年紀,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卻是極為精靈和冷漠的眼神,家裡收了那點賠償款他一分不少的全存起來,很多同齡孩子連銀行門朝哪邊開都不清楚的時候,齊宇就已經會自己顫巍巍地抓著筆,掂著腳尖,自己照葫蘆畫瓢填了第一張銀行存款單。
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人精,從小就有理財的本事,有些東西看來是天生的,所以他註定是個商業奇才。
好在齊家並不複雜,齊大天死之前,齊家老頭老太太早就全死光,齊大天又是獨苗,不存在什麼窮親戚爭賠償款的狗血劇情,小齊宇存好錢後,每月按時去銀行領,當時鄰居里有個喪偶的老太太,心裡可憐這早熟的孩子,每回看小齊宇出門時,都自發地去拉這小男孩的手,她雖然已近古稀之年,但仍硬著一身不屈的老骨頭執拗地承擔起護送齊宇去銀行取錢的保鏢角色。
一老一小每月準時出現在街頭的銀行門前,老太太看齊宇取了錢,小心地用乾淨簡潔的手帕將錢一點一點地小心包紮好,再小心冀冀地放進胸口的衣袋裡。
回去的時候,老太太通常會在街邊給小齊宇買個棉花糖,吹得很漲很鼓的棉花糖會給人一種虛幻般的幸福感,老太太並不比小齊宇有錢,她沒了老伴,只靠著遠在他鄉打工的兒子每個月寄回幾百元過日子,生活很拮据,這條街上的人誰都不比誰幸福,但人總是會有美好的一面,老太太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帶給這孩子一份溫暖。
齊宇的媽媽雖然是個智障,但對齊大天卻是一根心的依賴和仰慕,在她那樣的腦子裡還能分得清誰好誰壞實屬難得,她彷彿也知道門外的危險,只要天一黑,齊宇一放學回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去鎖門,然後在睡覺前再搬張桌子抵在門上。
拋開腦子不說,齊宇很多時候覺得他媽媽確實是個美人,特別在燈下做作業時,齊宇會時不時抬頭看看媽媽,長長的眼睫和黑黑的眼睛,靜靜地側著臉在那發呆,就像一付靜止的唯美油畫。
可齊宇並不喜歡媽媽這樣漂亮的女人,因為她太懦弱而且無知,她不能保護自己,也不能保護齊宇,她只有每天在睡覺前會跟齊宇講一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她沒讀過書,只能反覆重複的說著自己見過的聽過的小事,其中就有算命先生的貴人故事。
“我的小宇呀,有貴人幫忙,長大了一定會發大財,掙大錢,讓爸爸媽媽享福。”每回說完那個小故事後,齊宇的媽媽都會無比憧憬地說上這麼一句,齊宇猜測過,這句話一定是齊大天以前經常說的,就像一個完滿的童話故事都要在最後加上一句:王子與公主從此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幸福美滿在那幾年是不屬於齊宇的,貴人對他而言就是個傳說,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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