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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宇尚不再掙扎,他沉默了半晌,用勉強能動的一隻手拍了拍地板。副總撤了手,忙伸手去拉另外幾個羅漢:“都快起來吧,沒看見戚少恢復理智了嗎?”
冬天特有的橘紅色的太陽從灰濛濛的雲層裡探出頭來,戚宇尚和袁峰站在病房的陽臺上,沒有感到一絲暖意。
“春水這次一念之差,恐怕要毀了他的後半生。”袁峰雙手支在欄杆上做了個俯臥撐,眉峰緊蹙,語氣卻很平淡。
“不會的,有我呢。”戚宇尚眯著眼去看太陽。
“張越冬交給我吧,總不能辜負人家說一回郝春水有一個黑社會背景的爹。”袁峰拍了拍手上的土,轉身進屋。
“那個混蛋是我的。”戚宇尚扳住了他的肩頭。
“你不許插手。”
春水睜開眼睛,看到戚宇尚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病房裡的窗簾遮了一半,午後暖融融的陽光照在他的頭髮上,泛著淡金的色澤。
“是個夢。”春水想,他本能地去撫摸戚宇尚的頭,右手卻抬不起來,很沉,又很輕。
“讓你下半輩子都變成一隻禿爪雞!”有人在他的耳邊瘋狂地叫囂。他緊閉雙眼然後猛地睜開,聽見腦子裡輕微的一聲響,“啪。”
有一根絃斷掉了。
睡夢中的戚宇尚也聽到了那聲響,他抬起頭,看見春水靜靜地望著他,眼角閃著淚光。
起身倒了一杯水,戚宇尚小心地扶起他喝了幾口,又把他放下躺好。
“把你那顆金豆子擦了,要掉不掉的,看著煩。”抽出一張紙巾塞到春水的左手上,戚宇尚去衛生間擦了把臉,回來一看,金豆子成串兒了。
“再說最後一遍,把你的眼淚擦了。”戚宇尚沉著一張臉,站在床邊不動。
春水用紙巾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氣,垂下眼簾輕聲問:“我的手還成嗎?”
戚宇尚沒有回答,他看到春水手背上的針頭因為剛才的動作回了血,手背慢慢鼓了起來。一邊按鈴叫護士,他一邊想自己對他是不是太嚴厲了?
“一會兒春水睡醒了你可不許慣著他,這次不徹底讓他長教訓,以後就不是斷兩截手指這麼簡單了。”袁峰臨走前挺不放心地叮囑戚宇尚。為了增加說服力,他指了指門外的簡捷。簡老師正站在外面生悶氣呢,兩個人誰都不同意他留下等春水醒過來,他們一致認為師徒兩個同病相憐抱頭痛苦的場景,會讓人發瘋的。
“當初他嗓子壞掉的時候,我天天地捧在手心裡哄,誰知道越哄越頹,居然開始酗酒了。後來沒辦法,我拖回家裡一頓猛……”袁峰突然停下不說了,有點尷尬地搓搓手。
“反正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戚宇尚點頭,他現在覺得春水簡捷和袁峰三個人當初一見投緣,不是沒有原因的…都有點二。
“小指和無名指各截掉半拉,等以後做了復建,剩下的三根要是恢復得好,拿個撥片應該有希望,但是你簡老師說像什麼什麼宮的回憶的華麗麗的輪指,就別指望了。”
春水很委屈,是誰說的捱了欺負只能找他,現在被欺負的這麼狠,居然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護士忙活了一陣端著托盤出去了,春水把頭扭向一邊,沉默不語。
“當時的情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