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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嘴拔去塞子猛灌了兩口,甘冽的酒汁穿腸而過,在心頭生出一團熱火,令傷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他用石中劍柱地道:“盛某平生行事但求問心無愧,亦絕不願以陰謀詭計陷害他人。九刃之刑雖苦,但只要能換得我清白,盛某甘之如飴!”
耿南天雙目驟然射出一道精光,徐徐問道:“你可知這裡是平沙島的紫蘊閣,我身為平沙派掌門,更不能眼見你自殘肉軀。”
盛年泰然道:“倘若盛某的血玷汙了貴派聖地,請耿掌門原諒。盛某儘可再換一個地方完成後面六劍。”
耿南天凝視盛年片刻,驀然喟嘆道:“罷了,罷了!”頭也不回甩袖回座。
葛南詩面色沉重坐在一邊,暗道:“這下事情可真鬧大了,縱然翠霞派不心存芥蒂,同道中人也必會在背後指指摘摘,說我平沙島的不是。掌門師兄的確也是難做,無論阻止與否總教那盛年搶了先機。”
盛年插下了第四劍,雙腿血肉模糊幾不能站穩,但眾人見他連耿南天的面子也不賣,曉得任誰上去也是沒用,惟有屏息而望,默默期望這九刀快些完成。
淡言真人忽然起身,兩三步走到盛年跟前道:“盛年,餘下的一半刑罰,由為師替你受下。”
不等盛年開口,老道士手起劍落,仙劍深深插入右肋,自背後露出古樸無華的半截劍刃。
盛年叫道:“師父!”伸出沾滿熱血的左手抓在淡言真人右臂上,激動道:“您何苦如此?是弟子不肖,連累了您老人家的清譽!”
淡言真人身軀晃了兩晃,微笑道:“痴兒——”
猛伸指在盛年胸口一點,一道渾厚的翠微真氣立時禁制住他全身經脈,卻是施展了定神咒。
盛年動彈不得,惟有張口叫道:“師父!”
淡言真人也不回答,反手第二劍刺入左肋,轉身問淡怒真人道:“師兄,門規可有說弟子犯錯,師長可以身代之?”
淡怒真人頷首道:“不錯,有這一條。”
淡言真人點點頭,再將海闊劍插入右肩。
盛年心如刀絞,苦於無法動彈,瞠目大叫道:“師父,您快住手!”
適才他遭人冤枉,將石中劍插進自己身軀時也不曾如此激動,甚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但目睹淡言真人為己分刑,竟不惜以海闊仙劍自傷,心潮澎湃再無法自持。
老道士反手拔劍再刺入右臂,褚色的道袍迅速被殷紅的鮮血染透,地上更是濺起一灘血珠。
眾人目不轉睛的望著場中的這對師徒,有人不禁捫心自問道:“若是我的弟子需承受這九刃之刑,我能為他分擔麼?”這一問,多數人卻沒有答案,因為誰都不曾想過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自古以來,或有弟子代師受刑,兒女為父分憂,但如淡言真人這樣為了門下弟子而甘願受刑的又有幾人?原來這個師父真不是好當的,若多幾個盛年這般的人物,那豈不要把一條命全搭進去?
忽然,淡怒真人瘦小的身軀站起,一把按住淡言真人的海闊劍,左袖一捲探手握住盛年的石中劍,更毫不停頓的倒轉劍鋒刺入小腹,這幾下電光石火目不暇給,待人們反應過來,他已完成了九刃之刑中最艱險亦是最後的一刀。
一蓬血泉自淡怒真人的身軀裡飆射而出,他哼也不哼一聲,挺直腰桿朝淡言真人微笑道:“師弟,這劍我代受了。”
盛年睚眥欲裂,虎目中熱淚滾滾,想說又覺得咽喉被熱乎乎的東西堵住,什麼也說不出來,他身上的四處傷口依然火辣辣的作痛,但比起心頭那種痛楚,著實算不了什麼。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師門恩重,縱然是粉身碎骨,亦無法報答得完!
廳中更無半點聲音,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懾,更被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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