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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的也不是什麼綾羅綢緞,但她身上自有芳菲,一舉一動皆恬淡從容,就跟那初春的溫江水上冒著的淡淡霧氣一般溫暖可人又暖心。
不過,要說最得他心的當屬大姑娘的大方,他逢年過節回去,大姑娘總會大大小小的打發他好幾個包裹,裡頭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是些像酥花生甘豆子這樣的吃食,但他用這些博得了孫兒孫女們對他的歡喜,日日盼著他回去,很是讓老先生覺得日子特有盼頭。
老先生得了實惠,自是對她也是和善不已。
謝慧齊一聽她家小郎去後頭糟蹋地瓜了,往旁邊一看,沒見到阿朔阿福和周圍,想必這幾個也跟著他們去了,這才放下一點心。
“二郎這般皮,回頭我阿父回來,又得賞他一頓紅燒爪子吃。”必得把手掌打得像包子不可。
孫老先生正她笑意吟吟,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斟酌了一下,問道,“主人家有半月未回了吧?”
“嗯。”謝慧齊點了點頭。
“著人去打聽了?”
“去了,說是去外鎮捉賊去了。”
孫老先生聽了沉吟,暫且未語。
主人家以前的事,他是知道一二的,但主人家不提,他也一直裝作不知道,他活了一把歲數了,也沒那麼迂腐老糊塗,也知道是自個兒勢單力薄不被人看中才能進得了這戶人家的家門。
而他本來就是衝著束金來的,在這河西,也沒有出一年五十兩請他當西席先生的人家,有那銀兩的,完全請得起背後有人的教書先生,不必遷就於他,但沒想他一教就是兩年多,今年是第三個年頭了,跟主人家處得愉快,也就沒想著教不成就走,倒為主人家擔心上了幾許。
可要說他幫得上什麼忙,他也幫不上,主人家那般有城府且機智,擅於忍耐之人好幾年都被人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就範疲於奔命,他一介無權無勢的老書生,哪有什麼幫得上的。
孫老先生思忖一番又是徒勞,只得出言安慰主人家的大姑娘,“想來你阿父武功蓋世,精明強幹,必會捉了那賊子即日歸府。”
這麼多年了,謝慧齊都聽慣了這些慰人之詞,聽了笑笑點頭也應了一句,“先生說得極是。”
她早對他們家一直如履薄冰的境況生不出什麼感慨來了,只願父親和弟弟們平平安安的,一日三餐地用著,活到自然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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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齊生下來那幾年是著實是過了好幾年好日子的,她原身本也是個有點喜歡安逸的普通人,不喜歡什麼變故,後來家中突糟橫禍,母親被人汗汙自殺,父親報仇卻遭流放,說來日子一落千丈,從侯府中的小鳳凰變成了麻雀,她卻是沒覺得有什麼失落的。
母親的仇,該當報。
她父親被流放後最恨的還是沒殺了那姦汙母親之人,只弄殘了他,她也恨那人怎麼沒死。
但那人是太后侄子,又有皇帝相護,他們遠在萬里之外後還被這些人報復操縱著生死,要說謝慧齊不恨是假,但再恨,她也只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父親不會出事,弟弟們平平安安長大,哪怕這是苟且偷生,她也認了。
這夜謝慧齊又熬到半夜,身體不堪重負才睡,可這一剛合上眼,門突然被大聲拍響了,有人在外頭急喊,“大姑娘,大姑娘,你可在家?”
擔心了一天的謝慧齊一聽是她父親手下捕快吳東三的聲音,一個骨碌就翻起了身,因她翻身的速度太快,來不及控制住身體,她一個倒頭栽就栽到了床下,腦袋磕在了床踏上。
門外吳東三的聲音越來越急,謝慧齊來不及多加反應,迅速從地上爬起,也顧不了許多,拿起木架上的外衣穿了,快速地繫好衣服,也來不及攏頭髮,拉開門栓就往外跑。
“東三哥,是你嗎?”外面早熄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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