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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的嘴角輕輕的動了動,他俯下身,沙啞著聲音應答道:“殿下,只要您想,您就必然會戰勝它。”
蕭沉淵笑了笑,不置可否。時至今日,他已然可以用十分平靜的語調說起那段過往。他似乎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的心情:“我本來已決定不再去相信他人,可是林從之冒死相救、甘心赴死,三百死士決然就義、血流成河。那一夜的熱血,方才勉強壓住了我心裡的那隻巨獸。”他認真的看著阿意,直視對方那一雙烏黑明亮不改初衷的眼,眼眸沉黑一如深井之中的回影,“甚至還有你——為了救我,你毀掉了自己,帶我千里奔赴雲州。阿意,我那時候才能夠讓自己相信,這世間仍舊有真心存在。”
阿意聞言緩緩的閉上眼,他的臉部是完完全全的僵硬,看不出半點的表情,可是月光照在其上,讓人想起那寺廟裡凝固著表情、一動不動的石像——道是無情卻有情。很久很久,他才再次俯身,對著蕭沉淵行了一個臣子對主君的大禮,一絲不苟:“殿下,您是我蘇長生所擇的主君。對此,我從無一日一刻覺得後悔過。”
他的語調堅定一如當初,仿若金石之音般擲地有聲,只是沙啞至極:“惟願吾主能夠一統天下,至聖至明,千秋萬歲。臣雖九死亦不悔。”
蘇長生,字得意。春風得意的得意。
那是“世人百年皆黃土,唯君筆下得長生”的蘇長生,聞名天下的第一才子。世人眼裡丰神俊秀一如芝蘭玉樹、瀟灑狂放可比狂生,學識淵博如若文曲下凡的蘇長生。他冬夜裡訪梅,以枯枝為筆寫在雪地上的詠梅賦使得京中紙貴。他隔簾聽琵琶曲,一聲讚歎便使得素月聲名更盛。他曾自比鳳凰,非梧桐不息,非明主不擇。
所有人都以為他因為東華太子的死而掛冠而去,寄情山水。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人曾在暗夜裡毅然決然的親手塗上藥水毀去自己的臉,吞下炭火使得聲音沙啞,從而掩去行跡,從蘇長生成為阿意。
蕭沉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扶起他。沉默著側頭去看馬車車窗外的景象,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笑意冷淡一如在冰面上滾動的水珠,冷冷的:“因為你們,我相信這世上依舊有人值得我去信任。”他頓了頓,手指微微緊了緊,骨結髮白,“而今日的事則讓我相信,這世上,依舊有人值得我去得到。”
感情和感慨不過是一時間的事情,蕭沉淵的理智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身上,處理起今晚發生的意外:“對了,你馬上寫封密信去南楚給玉想容。”提到正事,蕭沉淵的語氣便冷淡了下來,“我辛辛苦苦把她送到楚帝身邊,故意晚了幾天前去救人,使她有了與楚帝患難與共的經歷和感情,又用重金替她打點了一切,讓孟非繁收她為義女。我一番籌謀,不是讓她高居貴妃之位,安享榮華,整日裡為子嗣問題尋醫問藥、求助巫女神官的。”
這一刻,蕭沉淵的聲音未免顯得冷酷起來:“她管不了盛南生,那麼至少也該管好楚帝才是。否則,我要如何去相信她所謂的‘忠誠’?”
蕭沉淵的感情和理智彷彿是在兩條永遠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上,對著易雪歌,他的心可以很軟很軟;對著楚國,他的心可以很硬很硬。他可以為易雪歌的一點兒行為感動心軟、感慨萬分卻也不會為此而不顧此前佈置。他的有情與無情,似乎並不相悖。
阿意點點頭:“屬下明白。”似他這樣的人,很多事蕭沉淵只要提上一句,就可以幫他處理妥當。
蕭沉淵靠坐在馬車的最裡面,隨意的抓了一條毯子蓋在身上。忙了一整日、費了一夜的心神,即便是他也不免有些睏倦。他拉了拉毯子,一邊閉著眼一邊想著事。
玉想容自然是無法有孕的。實際上,他早在送她去還是楚國太子的楚帝身邊的時候就已經讓人給她“調理”好了身體。只要有她一日,楚帝就不可能有子嗣,那麼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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