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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貶到了泥濘裡,如此便也罷了,末了這些人許是說得酣了,竟然還諷刺起了石尋雪起來。說她沒臉沒皮,巴著一個姨娘,把正房夫人算計得丟了掌家權,現在享福起來了,連燕窩那樣貴重的東西都說的像是大水裡淌來的似的。
曼安心裡本就窩了火,又聽這些媽子嘴裡沒遮沒攔,罵了她就算了居然連大小姐都說了起來,哪還忍得住,當下就和這些媽子爭執了起來。曼安一開口反駁斥責這些媽子無禮,那些媽子更加得趣,你一言我一語,那叫一個舌燦蓮花呀,那些沒羞沒臊的葷話、髒話,直說得曼安啞口無言,羞惱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最後只能受了一肚子窩囊氣淌著眼淚回了偏遠,這就是起初那一幕了。
曼安受了委屈哭得稀里嘩啦,石尋雪問不出個究竟便想為她討個公道,誰知自個兒去了更是受了輕辱。
這樣子奴大欺主的事,哪個高門大戶會有?
石良渙簡直不敢相信,尋雪是他正經的嫡生長女,莫說是些僕婦了,就連他的繼室、妾室都該對她敬重,不該有半分無禮輕視。這些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堂而皇之的給她氣受。
聽了曼安哽咽的敘述,石良渙話也不多說,讓下人通傳了知縣府大大小小的下人們都聚集過來。待下人們都聚在廚房外頭了,他便平淡地說:“你們睜大眼睛仔細瞧著。”
然後叫出幾個體格壯碩,結實有力的僕從將那些媽子媳婦壓在了板凳上,一下、兩下的打起了板子。
那板子是實心硬木板,心知石良渙的震怒,打板子的僕從也不敢放水,每一下都是實打實的用了狠勁。在打板子時,石良渙就站在一旁,冷眼瞧著她們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都從厚實的棉裙裡滲了出來。
每打一下,那木板結結實實打到肉上的悶響聲,伴隨著痛苦的哀鳴嘶嚎聲簡直就像是打在他們身上一樣,那些被迫圍觀的奴僕身子就劇烈地抖一抖。太恐怖了,他們不是沒見過人捱打,只是沒見過這麼慘的。這些媽子媳婦平日裡都是有些體面的,不然也不會在廚房這種肥差事上,現在卻像是牲畜一般被死死壓在板凳上捱打。看這架勢,半點留手都沒有,竟像是要活活打死她們一般。
初時,這些媽子媳婦還能哀嚎著求饒,待捱了十幾二十下之後,卻只剩下了似有若無的悶哼聲了。
石良渙就這麼冷眼瞧著,待到這些人被打得只剩下那半口氣時,才冷聲叫停。
“你們都看見了吧,這,就是以下犯上,沒有尊卑的下場!”石良渙一一掃視了在場之人,眼神狠厲冷酷,看得那些下人就算心裡沒鬼也不由自主地避了開去。
石良渙將那些人或心虛或害怕或坦然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然後,才一字一句冷漠而又嚴厲地說:“這些人,身為石家奴僕,竟然敢公然給大小姐氣受,對大小姐無禮。大小姐心善,不代表我也仁慈,若是下次再有人膽敢以下犯上,莫要怪我心狠,一卷破席便是你們的下場!”
在場眾人都被那滿帶殺氣冷意的話語嚇得撲通撲通跪到地上,抖著聲音連連道著忠心。
張姨娘心中十分複雜,既覺得出了口惡氣,又覺得有些心酸,心裡很不是滋味。
真不知道該說石良渙什麼好,待她們這些房裡女人冷漠又無情,彷彿她們不過是個不相干的外人一般。若是他對誰都如此,一視同仁,她也不至於心中不滿,偏偏他對石尋雪這個女兒嬌寵備至,明明是那樣冷淡的一個人,卻為了石尋雪受了點氣就大發雷霆,要把這些人活活打死。以往石良渙雖說不上有多慈善,但好歹有著文人慣有的平和溫潤,然後今日一瞧,卻比那些暴戾的人還要狠上幾分,真是讓人震驚錯愕。
張姨娘暗暗嘆了口氣,幸好石尋雪是個丫頭,若是個男娃,她還能爭個什麼呢。
石良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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