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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回思,不免猶有餘悸,當真是驚弓之鳥了。”
段譽問道:“大師,這少年倘若活到今rì,該有好幾十歲了吧,他就是慕容博嗎?”
黃眉僧搖頭道:“說來慚愧,老衲不知。其實這少年當時這一指是否真是金剛指,我也沒看清楚,只覺得出手不大像。但不管是不是,總之是厲害得很,厲害得很……”
眾人默然不語,對崔百泉鄙視之心都收起了大半,均想以黃眉僧這等武功修為,尚自對姑蘇慕容氏如此忌憚,崔百泉嚇得神不守舍,倒也情有可原。
崔百泉說道:“黃眉大師這等身分,對往事也毫不隱瞞,姓崔的何等樣人,又怕出什麼醜了?在下本來就要將混入鎮南王府的原由,詳細稟報陛下和王爺,這裡都不是外人,在下說將出來,請眾位一起參詳。”他說了這幾句話,心情激盪,已感到喉乾舌燥,將一碗茶喝得碗底向天,又將過彥之那碗茶也端過來喝了,才繼續道:“我……我這件事,是起……起於十八年前……”他說到這裡,不禁往窗外望了望。
他定了定神,才又道:“南陽府城中,有一家姓呂的土豪,為富不仁,欺壓良民。我柯師哥有個朋友遭他陷害,全家都死在他手裡。”過彥之道:“師叔,你說的是呂慶圖這賊子?”崔百泉道:“不錯。你師父說起呂慶圖來,常自切齒痛恨。你師父向官府遞了狀子告了幾次,都被呂慶圖使錢將官司按了下來。你師父倘能動動軟鞭,要殺了這呂慶圖原不費吹灰之力,但他在江湖上雖然英雄氣概,在本鄉本土卻有家有業,自來不肯做觸犯王法之事。我崔百泉可不同了,偷雞摸狗,iáo舍賭錢,殺人放火,什麼事都幹。這一晚我惱將起來,便摸到呂慶圖家中,將他一家三十餘口全宰了個乾淨。可在一座小樓一間書房之中,見一對男女正並肩坐在桌旁看書,那男子四十來歲年紀,相貌俊雅,穿著書生衣巾。那女的年紀較輕,背向著我,瞧不見她面貌。我一口氣殺了三十幾個人,忽然見到這對男女,覺得有些古怪。呂家中的人個個粗暴兇惡,怎麼忽然鑽出這一對清秀如斯的男女來?我有點奇怪,倒沒想動手就殺了他們。卻聽得他們在討論什麼‘從龜妹到武王’的。”
段譽聽到“從龜妹到武王”六字,尋思:“什麼龜妹、武王?”一轉念間,便即明白:“啊,是‘從歸妹到無妄’,他們在談《易經》。”登時精神一振。
只聽崔百泉又道:“我聽他夫婦二人講論不休,說什麼烏龜妹子、大哥、姊姊,不耐煩起來,便大聲罵他們。不料這兩人好像都是聾子,全沒聽到我的話,仍目不轉睛地瞧著那本書。我又繼續罵,正要舉步上前教訓他們,卻見那男的忽然笑著說什麼‘這一步可想通了’,順手抓起書桌上一個算盤,不知怎樣,三顆算盤珠兒突然飛出,我只感胸口一陣疼痛,身子已然釘住,再也動彈不得了。”段譽心道:“大哥?姊姊?啊,那是‘大過’、‘既濟’。”跟著一驚:“這二人說的明明是‘凌波微步’中的步法,只不過位置略偏,並未全對。難道他們和神仙姊姊竟有什麼關聯?”言念及此,忍不住向東方不敗望去,只見她臉色如常,沒什麼波瀾起伏,渾不在意對這二人的描述,便覺是自己想多了。
崔百泉繼續回憶:“這兩人對我仍不加理會,自顧自談論他們的小哥哥、小畜生,我心中可說不出的害怕。在下匪號‘金算盤’,隨身攜帶一個黃金鑄成的算盤,其中裝有機括,九十一枚算珠隨時可用彈簧彈出。可是眼見書桌上那算盤是紅木所制,平平無奇,中間的一檔竹柱已斷為數截,顯然他是以內力震斷竹柱,再以內力激動算珠射出,這功夫當真他奶奶的了不起。”
“這一男一女越說越高興,我卻越來越害怕。我在這屋子裡做下了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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