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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不辨南北西東。眉樓的常客,文人餘懷喻之曰:迷樓。隋煬帝那座華麗的建築物就是如此命名。 聳立於桃花古渡旁的這座眉樓,也令顧媚與其他名妓有所區別:其他人或者加盟大的娛樂公司,或讓家人做經紀人,乾的,還都是單純的娛樂明星;顧媚身為高檔酒樓的法人代表,兼任女企業家一角。明星可以耍大牌,使性子,在粉絲眼裡那叫做酷,女企業家就要理性得多,所以,在顧媚身上,沒有發生過冷若冰霜的橋段,她從來都是豔若桃李、笑靨迎人的。 另一方面,殷實的家底,使顧媚活得比較優裕從容,她掂得清自己的分量,站立的姿勢相對安穩,誠然,如一切女子一樣,在涼風悠忽而過之際,心頭也會細碎地浮起些身世之感,但風一過就散了,不會聚成一份沉甸甸的恨嫁之心。男子不擔心被她訛上,沒了後顧之憂,她格外的受歡迎。 身在秦樓楚館,顧媚的狀態更像一個有商界背景的大家閨秀,明朗而自有尺度,豪放而不失精明,抓一大把男朋友在手中,長袖善舞,姿態橫生。
八面玲瓏的大眾情人(1)
滿世界的灰姑娘,除了做做南瓜變馬車的白日夢外,就是把惟一的追求者記得刻骨銘心;略有幾分姿色的輕浮美女,則得意於有那麼幾個男人會自己爭風吃醋,最好大打出手;混到顧媚這個級別,無須以暴力證明魅力,她的本事是讓所有的愛慕者坐到一個客廳裡開沙龍,切磋文藝探討人生,混若心無芥蒂。 比如那位才子陳則梁,和另一位才子張公亮及冒闢疆等一共五人結盟於眉樓,算是至鐵的盟友。除了這份交情外,陳則梁和張公亮還可互稱一個“同情兄”——錢鍾書的《圍城》裡,趙辛湄這麼稱呼方鴻漸,他以為方與他都在追蘇文紈。 不過,陳則梁的愛慕相對含蓄,他的定位是做顧的藍顏知己,給冒闢疆的很多書信裡,提到顧必稱眉兄,顯得見那份親暱,卻又略略地給中性化了。 假如緣分只有這麼多,這是一個聰明的處理方式,與其弄得朋友都沒得做,不如保持這個溫度,走吧,走吧,就當她是個老朋友吧。張公亮就有點過分,他似乎以為顧媚愛上了自己,他有一首《結交行》,先是讚美顧媚:秦淮道上初見顧眉生,倭墮為髻珠作(衤日)。本歌巴蜀舞邯鄲,乃具雙目如星復如月……好像已經傾倒得可以,然而筆鋒一轉:何年曾識琴張名,痴心便欲擲紅拂。顧我自憎瓦礫姿,女人慕色慕少恐負之。以茲君贈如意珠,我反長賦孤鴻辭。……卻原來,前邊的讚美都是鋪墊,目的是隆重地推出自己。曾在網上看某俏皮MM諷刺一委瑣男說,凡是跟他有關係的女人,都被他誇得像仙女下凡——別管是不是臉先著地。 不過,這套寫作手法人家宋玉早就用過了,那篇無賴兮兮的《登徒子好色賦》裡寫道:我家隔壁有個美女,增一分太高,減一分太矮,敷粉太白,施朱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這麼個美女趴在牆頭上偷窺了我三年,我都沒有搭理她……那麼作者是何等的風流,看官您自個兒去想吧。 但宋玉因此落下了輕浮的名聲,張才子比他成熟,解釋道,他沒有接這杯茶,原因乃是自慚形穢,這麼一來,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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