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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跟著姜柏先離開了。顧明珩寫下最後一個字放下筆,活動了一下手腕。抬眼便看見鄭儒遠還坐在椅子上,正看著自己。
“老師。”顧明珩站起身恭敬地說道。
“明珩,老夫冒昧地問一句,近日你和殿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眼神關切地看著顧明珩的神色,有些不解。曲水流觴文會那日,因他是文會的倡議者需要留到結束,因此就沒有和顧明珩一起回東宮。
可是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兩個人關係突然僵硬成這樣?
最為明顯的是,顧明珩再沒有喊“陸承寧”,而是恭敬地稱呼為“太子殿下”。
顧明珩收拾宣紙的手一頓,神色遲疑了剎那,接著有些苦澀地說道,“只是突然發現,正如老師所說的那樣,他是大雍儲君罷了。”說著起身沉默地對著鄭老行了禮,一手抱著書與宣紙便離開了崇文館。
鄭儒遠看著他霜色的衣角消失在門外,捻著鬍子嘆了口氣。這孩子依然是執念太深,性子又擰,也不知如此是好是壞。帝王無情,最後受到傷害,終究是用情的那一個。
想著有些感慨,將幾本書隨意地丟到竹筐中提了起來。解鈴還須繫鈴人,他這個老頭子還是不要摻和了。
顧明珩回到偏殿,用溫水淨了手又擦乾,加了少許清水在硯臺之中,緩緩地磨起墨來。他的眉眼沉靜,十分專注,不被旁的事務打擾。
自那日之後,顧明珩便吩咐姜柏將太子寢殿旁的偏殿收拾了出來,直接搬了過來,這段時日的行住也都在這裡。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顧明珩還是將阿徵留在了太子寢殿。
輕挽起寬袖,顧明珩一筆一筆地在紙上著墨,如白瓷一般的手腕曲著,形態美好。過了約兩個時辰他才放下筆。天下人皆知,濮陽顧氏九公子自執筆開始便只畫花鳥,不畫人像。
可是此時,在他面前墨跡未乾的宣紙上,畫著的正是一個身著明黃服飾的少年。他躺在湖邊的巨石上,眉眼安寧地發著呆,身側香花滿徑,日光傾落。
顧明珩看著記憶中的陸承寧,一時眸中神色複雜,似是懷念,又含心傷。
阿寧,我不知道應該解開心裡的這個結,就像我不知道吳嬤嬤在你的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讓你能夠如此直接而堅定地想要去保護她,不讓我傷害她。
那麼,若是有一日會死的是我,那你會不會這般地保護著我呢?
前世的你一定是會的吧?那這一世呢?我不知道,我早已沒有了這般的肯定。
顧明珩彎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畫好的畫撕成了碎片,扔進了青瓷壇中。不管如何,我都會實現自己的承諾,助你登上皇位,那是你應該得到的,也是必須得到的。
寬袖輕轉,他轉身離開了案前,墨髮垂落在愈加消瘦的背上,有如風中勁竹,不彎不折,卻少了些什麼。
午時用膳的時候,顧明珩準時進到了正殿,便見陸承寧已經坐在主位上,吳嬤嬤正在給他佈菜。顧明珩看著滿桌的珍饈,停住了腳步,眼神冷了下來。
一旁候著的膳食房的人見他進殿來驚慌地跪了下去,臉色有些發白。按照規矩,若非太子直接命令開席,那麼必須得等到太子妃到了之後才可以上菜。這是東宮的規矩。
可是這一次,太子坐上主位之後吳嬤嬤便一直在催促。殿下並沒有說話,膳食房的總管衡量再三,還是吩咐將菜品都呈上了桌。
近日明眼人都知道,吳嬤嬤又重新得到了太子的信任,直接近身服侍太子。而令人感覺微妙的是,太子一向依賴的太子妃卻和太子的關係生疏起來,甚至說是冷淡。
這樣的情況讓不少人開始摸不著頭腦,有些一向最會看主子顏色行事的宮侍便又開始討好吳嬤嬤來。她終歸是太子的乳母,這一點可是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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