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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大宗皇族,身負著太多的無奈和不得已……”他哀傷地看了一眼懷中已無氣息的沈猶信,苦笑道:“我不顧一切地追求所愛,以為這樣做便是對的,呵……豈料到頭來依然逃不過宿命……”
毒聖眼中淚水滾動,嘆道:“世事無常,何為對?何又為錯?莫非如我這般絕情,便是對的麼……”
龍淚竹悽苦地閉上雙眼,臉上的淚痕被風一吹,剎那便消融在漫天的血腥中,忽然間,他顫抖著伸出浸滿鮮血的手掌,緊緊地抓住毒聖的手臂,懇求道:“續斷……我最後求你一件事……此事……惟有你才能辦到……”
毒聖緊握著龍淚竹冰冷的手掌,哽咽道:“你說……”龍淚竹含淚一嘆,低聲道:“如今我唯一放不下的人便是楚妃天衣,我與她雖為皇兄賜婚,但卻情同至親兄妹,我……我此生虧欠她太多……”說著,他緩緩地將唇湊近毒聖耳邊,極輕極輕地道:“天衣已懷有身孕,我和將軍離開燕城之時,她不僅不肯走,反而助我二人擺脫追兵,我曾將她託付給自己的心腹經略使趙翼,但卻在兵亂之中與他們失散,此後再也尋他們不著……續斷,我求你無論如何要尋到天衣,助她逃過殺身之禍,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淚竹在九泉之下也會瞑目了……”
毒聖眼中一行熱淚潸然而下,說道:“我答應你……”龍淚竹悽冽的眉梢漫過一絲釋然的笑意,他定了定神,遂從袖中掏出一柄染血的玉扇,避開毒聖身後那些個兵馬耳目,將玉扇悄然放進毒聖掌中,壓低聲音道:“從今往後,這把扇子上再也不要書寫任何字跡,我且將它留給我的孩兒,只盼他能在民間無憂無慮地長大,一生都不要回到皇室……”毒聖流著淚收下扇子,抱住龍淚竹的肩,鄭重地點了點頭。
龍淚竹凝神望了毒聖半晌,似乎是在同他訣別,又彷彿已將所有恩怨釋懷,然後,他垂下眼瞼,緩緩地抱起沈猶信的遺體,將臉輕輕地貼在沈猶信冰冷的額頭上,決然道:“將軍……天上地下……我們永不分離……”話音未落,忽地悽然一笑,緊緊抱著沈猶信向後縱身一退,毒聖大驚,惶急地伸手去拉,已然遲了,龍淚竹直奔兩步,眨眼便向萬丈深淵撲了下去。
“信王——”崖上諸人陡然間見此慘變,不禁大為震動,立時一片混亂,毒聖無言地跪倒在斷崖邊,慘白的面容上已是熱淚橫流……記不清在之後的混亂中究竟滋生了多少血腥,唯一清晰的只有一道遲來的聖旨刺出了滿眼深紅,直到黑夜變了白晝,兵馬悉數退去,留下屍橫遍野,洗淚崖上又恢復了往昔的寂靜,待到斗轉星移,春流到夏,毒聖續斷下了靈予山,獨自一人奔赴燕城。
昔日熱鬧繁華的信王府已然沒落蕭條,數里之外竟荒無人煙,斯人已逝,諸多追隨信王的忠臣死士們或被誅殺或被流放,連家丁僕從也無一倖免,可誰又能想到,在這一門骸骨之外,尚還留下信王妃楚天衣存活於世上。毒聖隱姓埋名,易容喬裝,從街市到村落,從郊野至深巷,他幾乎尋遍了燕城的每一個角落,卻始終一無所獲。漸漸地夏流到秋,冬寒微露,燕城內外依然車水馬龍,唯一不同的是人人身著孝服,天慶帝龍簫突然駕崩導致政局動盪,大宗天下在一夜間流言紛飛,混亂不堪,尋找楚妃就更如同大海撈針,毒聖心中雖難抑悽苦哀痛,卻依然堅守著對龍淚竹的承諾,並未放棄查探楚妃的下落,直到數月後,燕城已是枯葉落盡,白雪漫天,毒聖苦苦的尋覓方才見到了一絲希望——
月疏星稀,城郊一條深道陋巷內卻依然亮著燭火,隱隱地傳來說話聲:“這可是骨筋草,你一個糟老頭子要這麼多做甚!”
毒聖猛然一驚,他精通醫藥,自然曉得那骨筋草乃是作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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