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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也挺驚訝的,忍不住愣愣看著他,大約是察覺到我灼灼的視線,他目光微微掃過來,我趕緊正襟危坐,假裝什麼也沒有聽到地把頭扭向一邊,但心裡卻暗暗地想,這個人,我要對他很好很好。
未幾,兩人談話結束,公儀斐尾隨在慕言身後,一前一後徐徐踱步過來。日頭上中天,差不多該是出發的時辰了。看慕言的模樣像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但我沒給他這機會,搶在前頭,生怕沒有時間,拽著他袖子急切地講出一直想囑咐給他聽的那些事情。
“晚上要早點睡覺,不能熬夜。”
可能會讓他覺得幼稚。
“睡覺要蓋嚴實,不能踢被子。”
那些更加成熟的姑娘們,面對這樣的分別時刻,一定會有更加成熟的方式。
“天冷要記得加衣服,不要因為覺得身體好就不管它”
但那些事情我不瞭解。
“不能挑食,青菜和肉什麼的,每樣都要吃一點。”
假如我跟在他身邊,就會慢慢地學著像這樣照顧好他。
整個竹舍一時寂靜,也沒有聽到誰的嘲笑聲,還有最重要的沒有說完,我舔了舔嘴唇'。Qisuu。',得一鼓作氣說下去,喉嚨有點幹,正當要再開口,卻突然被慕言悶笑著打斷:“這些,明明是我要對你說的吧……”
我瞪著他:“我是認真的。”
他研究我神情半晌,收起玩笑神色,順便收起扇子,點點頭:“好的,我記住了,還有呢?”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打斷,就有點難以為繼的感覺,我抬頭飛快瞄他一眼,咳了一聲,瞪著地面:“還、還有就是,”調整出惡狠狠的語氣:“不準看什麼別的美人,有美人跟你搭訕也不準理她們!”
他悶笑出聲,手搭在我肩膀上:“嗯,還有呢?”
突然就有點傷感了,我垂頭喪氣地看著鞋尖,半晌:“要早點回來接我。”
頭被抬起來,他定定看了我一會兒,額頭被蜻蜓點水地觸了下:“等山上的佛桑花謝了,我就來接你。”
在這個豔陽如炙的盛夏晨日,我們一個向著山外,一個向著山裡,南轅北轍的兩條路各自延伸千里,彷彿無終的命運。我不能預知,卻隱約感到不安,自古以來,那些惜別以花期為諾的男女,似乎都是錯過,因過而錯,因錯而過。繁華景物都在身邊過去,一路燕囀鶯啼,不久,眼前出現一段長而斑駁的青石階,濃蔭掩映,臺階角落長滿碧色苔蘚,像一幅錦緞暗繡了同色的邊紋。停下腳步抬頭望上去,綺柱重樓,白玉鉤帶,五色簾有耀目光彩,眼前的巍峨山門同昨夜所見毫無二致。公儀斐轉身看我:“君姑娘可是累了?”其實只是腦中頓然浮現那個撐著孟宗竹油紙傘的頎長身影罷了。我搖搖頭,跟著他一路踏上這段年成久遠的青石階,臨近山門,到底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這孤竹山,是公儀家的產業?”引路的公儀斐頓了頓,重樓正中懸掛的巨大銅鏡映出他白色身影:“從前不是,孤竹山是佛桑花的聖境,每到佛桑花期,賞花之人多得要將山路踏平,所以五年前我將它買回來了,這麼個清幽之地,還是安靜點好。”我緊隨上兩步,來到山門正下方,及手觸到陽光下斑斕的琉璃珠簾:“山門看上去有些年成了,這副五色簾倒還是嶄新。”公儀斐似笑非笑摩梭著手中玉鐲:“一月換一副,五年來光這一項就不知燒了我多少錢,能不新麼?”話罷打起簾子:“君姑娘,請罷。”珠子乍然撞擊,發出叮噹脆響。我伸手穩住撞擊的珠串:“其實撤掉這幅簾子也不礙事吧,這樣常換常新,著實浪費了些。”他低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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