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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鐵鍋裡還有野菜糊糊,你舀小碗吃,給彩芝多舀點。&rdo;薛花花站在門口,故意將音量抬高說的這句。
陸德文不可思議的頓了頓,&ldo;還有野菜糊糊吃?&rdo;他都飽了。
不過能多吃一碗,他自然高興,當即,樂呵樂呵端著碗進灶房,從碗櫃裡挑了個大碗,給彩芝舀了尖尖一碗,出去時,故意把碗遞給薛花花看,&ldo;我給彩芝舀的。&rdo;
薛花花哼了聲,轉身進屋,&ldo;吃了把鍋洗了,明天早點起床。&rdo;
陸德文忙不迭應下,端著碗,昂首闊步進了房間。
農村的清晨甚是寧靜,涓涓流淌的小溪,覓食的鳥兒,輕風將美妙的聲音送入酣睡中的人們耳朵裡。
薛花花攤了兩個小小的玉米餅,給趙彩芝煮了個荷包蛋,撒了點白糖送到她房間,陸德文已經起了,正抱著孩子輕輕搖晃,嘴裡哼著調調,&ldo;小夥子快快長,明個跟爹去放羊……&rdo;生產隊沒有羊,他沾沾自喜將其改了,&ldo;明個兒跟爹去挑糞……挑糞有啥好,掙了工分攢下糧……&rdo;
薛花花咳嗽聲,他立馬收了聲,侷促的看了眼窗戶,&ldo;媽,你來了,我馬上就上工去。&rdo;
將孩子遞給趙彩芝就要跑人,薛花花叫住他,&ldo;孩子生下來還沒起名字,你給想一個。&rdo;
薛花花拿腳拖了根凳子擱在床邊,將碗放下,瞄了眼小被子裡熟睡的孩子,和趙彩芝道,&ldo;我帶西西出門,你就在家帶孩子,換下的尿片扔盆裡跑著,中午我回來洗。&rdo;農村不重視坐月子,條件好的人家休息十來天就上工,條件不好的,孩子在地裡生,生完繼續幹活。
趙彩芝生了陸西西第二天就下地了,但這次不同,薛花花不想她熬垮了身體,家裡有男人,女人那麼拼做什麼?
&ldo;我取?&rdo;陸德文手足無措的摸了摸後腦勺,&ldo;我不會啊。&rdo;
他是在學校讀過幾年書,也就認幾個字,背幾首詩的水平,取名字他不行,&ldo;要不問問隊長,他經常去公社開會,哪些好聽的名字他都知道。&rdo;以前村裡重名的很多,扯著嗓子一吆喝,好多人齊刷刷應聲,陸建國覺得不是辦法,每次去公社就打聽其他村民的名字,有好聽的就記下來回村告訴要生孩子的人家。
近幾年,村裡的名字才多了起來。
退回去幾年,你就站院壩喊聲&l;狗子&r;,四面八方都是抑揚頓挫的&l;哎,我在幹活呢……&r;
薛花花睇他眼,&ldo;是你兒子還是隊長兒子?&rdo;
陸德文慫了,認真望著吸吮著手指的兒子,絞盡腦汁都搜刮不出好聽的名字來,他囁囁的看向薛花花,&ldo;要不叫東東,和西西搭在一起,別人一聽就知道是兩兄弟。&rdo;就像他和二弟,一個陸德文一個陸明文,至於四弟陸建勛,完全是他爸看陸建國當了隊長,想沾光取的&l;建&r;字,本來陸建勛應該叫陸勛文的。
東西東西,能不是兄弟嘛?薛花花沒多說什麼,讓陸德文找陸建國把孩子的戶口上了,豐谷鄉公社沒有派出所,得去縣城,沒有陸建國,孩子上不了戶。
&ldo;媽,等下我見著和他說,我先上工了啊。&rdo;家裡糧食不夠吃,二月份他們家就不吃早飯了,起床就上工幹活,他習慣了,尤其昨晚吃得飽,這會一點都不餓。
&ldo;我和你一起。&rdo;薛花花站起身,抱起床邊啃玉米餅的西西,&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