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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客套話。這批人對慕容單忠心耿耿,我是捨不得的。可惜我和慕容單眼下是居無定所,收留不了他們。龍睿僱來的馬車伕揚馬鞭,車輪子軲轆轉悠,煙塵滾滾我們一行五個人出發了。
據龍睿說,此趟行程倘若順利,需十二三日時間。我聽出了言外之意,“順利”這個詞對於我先生而言太難了。馬車駛出了潘懷鎮。一望無際的平原在我面前展開。偶見草屋農戶,牧童放牛,藍天白雲,一幅又一幅鄉村美景儼是國泰民安。夜幕降臨,螢火蟲在草間點亮了一盞盞星光,與天上的星海相映成輝。我是很想停下馬車欣賞夜景。龍睿卻是撂了布簾出去,坐馬車伕旁。我感覺到了馬車在加速行駛。
出什麼事了嗎?我心想。小翠驚惶地蜷縮在邊角,兩手發抖地抓著支撐物。我往車窗探頭,被慕容單摁住了肩膀。
阿單?我疑慮。
他把我拉到身後,放下了窗簾子,暗啞的嗓音說:“風大,著涼了就不好了。”
我坐回軟榻,車輪的顛簸令心頭不舒服。慕容單取出一支紫竹簫,幽幽的曲調如清泉流水,拂去了車內的浮躁。我聽著聽著便是犯困了。慕容單放下簫,讓我躺平褪去我的鞋子,給我蓋了薄被。
“阿單。”我嘴張了張,無聲地叫他的名。
他把我的手放進被子裡。我拉住他要離開的指頭。他的手皮有些粗糙,可我摸起來覺得很舒服。就像小時候我夜裡必須揉著媽媽的胳膊肘才能入睡,我來到梵的不安,讓我只能拉著他的手心裡才能安穩。他見此,坐近我。那一夜,我握著他的指頭恍恍惚惚地進入了夢鄉。
清晨醒來時已是在一家客棧。據聞我在睡夢中堅決不放阿單的手,阿單隻好單獨用另一隻手把我扛到肩頭上進客棧。客棧老闆以為我是被打劫的人質,嚇出了一身冷汗,吩咐小二把最好的客房開啟給我們住。我感到萬分的愧疚。阿單習以為常。我喜滋滋地挨他肩膀上。
小二進門見我們倆男的靠一塊,嗪了抹狡猾的笑:“客官,需要什麼嗎?”
慕容單點了吃的。小翠端來洗臉水和我那一套特質的刷牙具。我刷牙漱口,洗把臉,坐到桌旁。小二端上了粥水油餅和饅頭小菜。我剛想舀粥水喝。龍睿走近道:“等等。”接著他取出一支銀針插入了碗裡。
試毒啊,我真想問,可我如今是啞巴。
龍睿試完粥,從他腰繫的百寶袋裡掏出一個玻璃罐,裡邊放了兩隻豆大的黑螞蟻。他撕了些餅和包子碎末扔進玻璃罐,合上蓋放到案上。
每次他們出外吃飯前都要這麼大費周章嗎,我想。
龍睿瞧出了我的疑問,答:“我和師傅平常不用。小葉子不一樣。”
我聯想到也是尋常人的小翠,就不再追問了。枕著下巴看這玻璃罐,裡邊兩隻螞蟻爬著爬著,漸漸爬不動了。眾人望向小二。小二一臉驚奇,急忙辯解:“小的真是不知情。”
龍睿湊近慕容單小聲道:“師傅,這毒像是來自宮內的。慢性的,並不急於令對方喪命。我擔心二師兄——”
慕容單搖頭:“寧祥穩重。對方奈何不了他,才把主意動到我們頭上。你去廚房看看。”
龍睿應好,親自去了趟廚房換早點。慕容單掰了一半饅頭給我,一半自己先咬。看來他還是不放心。我是樂天派,想這下毒的正好給我和我先生製造情趣,拿個空碗倒一半粥給阿單,自己舀一口嘗試。同甘共苦,倒是有另一番甜蜜的滋味。
用完早點出門口,預備繼續趕路。我上了茅廁,返回時看見一龐大的商隊在客棧裝貨。有二十幾輛拉貨的大板車,每輛車分別有多個木箱子疊加成三層,用繩索捆綁固定。除去客棧的搬運工,商隊估摸有上百號人。打的是標有“李家商行”的黃色旗子。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