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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濤忽然大笑。
他平時很少笑,一笑起來就是大笑,就好像開心得要命。
可是他的笑聲中偏偏帶著種說不出的諷刺和悲愴。
而且往往會在突然間結束。
他忽然問元寶:“你信不信有時死人也會復活的?”
“我不信。”
“你很快就會相信的。”
“為什麼?”
吳濤倒了一大碗蓮花白,一飲而盡,“因為現在就有個死人快要復活了。”
元寶又瞪著他看了半天,也倒了一大碗酒喝下去,才問他:“你就是那個快要復活了的死人?”
“是。”吳濤居然承認,“我就是那個死人。”
“可是你還沒有死。”
“你說錯了,”吳濤道,“你應該說吳濤還沒有死。”
“你不是吳濤?”元寶忍不住問。
“有時候是的,有時不是。”
“不是吳濤的時候,你是什麼人?”
“是個死人,”吳濤眼睛裡忽然有光芒閃動,“一個快要復活了的死人。”
元寶忽然笑了笑:“我不懂。”他說,“千古艱難唯一死,你既然辛辛苦苦地死了,為什麼又要復活?”
“因為有人不讓我死。”
“什麼人不讓你死?”
“仇人。”吳濤又滿飲一大碗,“殺不盡的仇人。”
“既然是你的仇人,為什麼不讓你死?”
“因為我活著比死了有用。”吳濤說,“也因為他們覺得我上次死得太快,所以還想要我慢慢的再死一次。”
他淡淡地接著說:“只可惜這一次無論誰想要我死,恐怕都不太容易了。”
元寶忽然用力一拍桌子。
“好!我贊成。”
“贊成什麼?”
“贊成你這一次不要死得太容易。”元寶說,“要死,至少也要先殺幾個殺不盡的仇人再說。”
吳濤又大笑,用力拍元寶的肩。“好,我喜歡。”
“喜歡什麼?”
“喜歡你,”吳濤為元寶斟滿一杯,“再過幾年,你一定也是條好漢子,我敬你一杯。”
元寶不喝,先問他:“現在我難道就不能算是條好漢子?”
“你是的。”吳濤又痛飲一碗,“現在你已經是條好漢子。”
他放下酒碗,拿起雙筷子,以竹筷擊酒甕,放聲面歌:“喝不完的杯中酒,唱不完的別離歌,放下下的寶刀,上不得的高樓,流不盡的英雄血,殺不完的仇人頭。”
悲壯蒼涼的歌聲忽然斷絕,吳濤忽然大喝一聲:“去!”
這個字說出口,他手裡的竹筷也雙雙飛出,“奪”地一聲,釘在門板上。
飯鋪並沒有營業,門還沒有開,這雙竹筷竟穿透了門板,直飛出去。
門外立刻傳來兩聲慘呼,還有人在大叫:“是他,就是他。”
“既然知道是我,那為什麼還不進來?”
沒有人進來,沒有人敢進來。
吳濤霍然站起,拉起元寶的手。“他們不進來,我們出去。”
門還是關著的。
吳濤卻好像看不見門還是關的,大步走過去,只聽“砰”的一聲響,門板四散飛裂。
門外長街寂寂,行人都已遠避,因為這家小小的飯鋪已重重被包圍。
有兩個人正在呻吟著被他們的同伴抬走,每個人肩上都插著根竹筷。
一根普通的竹筷到了吳濤手裡,競能穿透門板,釘入人骨,釘入了這兩個人身上的同一部位,距離他們心臟的距離也一樣。
就好像用手量著釘進去一樣。
他們還沒有死,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