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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問題。
照搬前人,肯定是不行的。照搬後世,更是不行。這需要因地制宜,結合自己勢力範圍內的情況,至少作出一個讓各方面都能妥協的方案來。商議的不二人選,是徒單衡。冬至日,徒單衡自上京路歸陝。
一時之間,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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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單衡九月末收到完顏康的書信,日夜兼程,三日即至。科舉之事,是應有之義,他對此並不奇怪。已經是實質上的不聽中央調遣了,培養自己的利益集團是應有之義。武將集團是完顏康發家之本,文士卻是治國之基。若是完顏康想不到,徒單衡也會提醒他。徒單衡的父親進士出身,乃是文官系統的底子,自然不會疏忽此事。
早在他還沒有想到之前,便有好些滯留中都、河北、上京之舊友世交寫信詢問,徒單衡一一拖延,自己心裡有了個差不多的腹稿,才準備向完顏康提及。不想完顏康自南宋歸來,便已經有了盤算,正好可以合計一下。
出乎徒單衡預料的是,完顏康主動提出了“心學”。這讓徒單衡有些驚喜,臉上剛笑了出來,又隱了下去——又忘了,這老闆現在雖然還叫著心中永遠的老闆是大哥,其實已經另立門戶了。
匆匆入府,徒單衡並沒有忘記向包惜弱問好。完顏康心情正好,科舉之事、心學之修訂擴充,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做完的,笑道:“我陪你去。”徒單衡也不客氣,見過包惜弱,向她奉上了些人參貂皮之類:“冬日已至,請太夫人保重。”心下奇怪:怎麼太夫人身邊的陳娘子不見了?
疑惑著隨完顏康往書房議事,預備說完正事打聽一下。
凡有科舉,必有個錄取的問題,想要什麼樣的人,就要考什麼樣的內容。徒單衡肚裡盤算著,要給上京路多爭取一點名額。他天然是女真人,在金國長了二、三十年,受的薰染便是如此。以人口計,漢人最多,然而取士的名額卻與這比例並不相符,徒單衡卻以為這是尋常。若讓耶律留哥來講,則必然要為契丹人爭取些利益。這些都是應有之義。
他袖子里正揣著自己擬定的計劃,這份計劃比之金國舊有的取士體系,他認為已經讓出了部分女真人的利益了。大金國不存在了,新老闆是漢人,讓利是必須的。但是不能讓得太過。
這也是完顏康走不開的原因之一。實質上獨立好幾年了,此事已到了非辦不可的時候。拖得久了,顯得靠武將發家,輕視文治,在中原地區,這可不是什麼長久之計。要文治,取士的問題就麻煩了。鬥心眼兒的事,一刻不盯著都不行。哪怕盯著,都有可能出紕漏。
必須制衡。
徒單衡對此也有一定的瞭解,是以先誇獎“心學”:“這樣最好,既可與宋國之理學相抗,也給底下人指了明路,免得他們胡思亂想。唉,其實理學很好用,可惜被別人先拿去用了。倒是心學,也算合咱們所用,也不必全用陸九淵之言。”
其實他想說的是,也不必全用陽明先生之言。心學最妙的地方,以徒單衡的理解,便是還未完全成形,己方正在修訂,可以隨便摻沙子。可以拿來為完顏康的行為洗地,也可用來誘惑所有想叛金、叛宋之人。等到完顏康大局已定,再慢慢講忠臣愛國不遲。
完顏康問道:“上京路情況如何?”
徒單衡取了一份文書遞了過去,口裡解釋了一下:“上京路地氣寒冷,糧種等今年是種不下了,南方的種子與北方有些不大相合。煤、鐵照您的提點,確有探出礦來,已經動手。如今天寒,是有些遲緩,採出來的將將夠開採的消耗。等明年開春天暖,會好些……”又說了上京各部勢力一類。這些事情撒哈林、耶律留哥、魏三等人皆各有報,又有情報體系,完顏康互相印證,大約便掌握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