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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還在“鐵算盤”,眼裡不容一粒沙子。如今他是將功折罪,也不知道能不能換林沫放他一馬。這麼想著,他倒有些抱怨雲雷聲怎麼不乾脆下手更重些,直接結果了林沫了。
到時候,他再去解決了雲雷聲……
只是到底是幻想罷了。林侯爺一路走過來,到了鶴城丟了命。他把事兒都推給雲雷聲,也得看皇帝答應不答應呢。這要換了其他人,說不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但林沫‘‘‘‘‘‘這位皇上眼裡的紅人,可是紅得都快發紫了。
真是,平白地惹了一身的腥。他又一次抱怨了起來,沒事動這麼個小祖宗做什麼?放他安安全全地過去不行?
只是尉遲承瀧到了雲府,卻沒有再抱怨的心思了。
偌大的太守府,一片血腥之氣撲鼻而來,推門而入的時候,連他這麼個久經沙場的老將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雲雷聲被倒掛在雲府正門進去那株百年松樹之上,從頭到腳,幾乎就沒有一塊完整的肉,他的頭下面,是一塊又一塊血淋淋的肉塊,打頭計程車兵一腳踩到了軟物,險些被絆倒,低頭一看,卻是一隻手臂,透過血汙腳印依稀能看得出纖細雪白,彷彿能窺見主人的美貌。
“大人,沒有活口。”
這簡直是——
“巡城的人的?都是死的不成?雲家這麼大動靜,他們屁都沒聽到?”尉遲氣急了,連髒話都出來了。
這簡直是在告訴林沫,鶴城有異。
更叫人毛骨悚然的是,巡城計程車官信誓旦旦,他們沒有聽到雲府傳來異常,甚至還有更夫也為他們作證,證明二更天的時候,雲家甚至還有戲樂聲傳來。
“真是稀奇,我下午還在雲家呢,他們家有戲,不給我看看?”水溶冷笑了一聲,“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有心思聽戲呢?”
橫豎一定有人是在說謊罷了。然而林沫只是嘆了一聲:“他們家的下人倒真是無辜。”如此一來,下午動手的人是不是雲雷聲派過去的,都沒個明確的說法。但無論如何,行刺朝廷命官,是誅九族之罪。甚至連他家的女眷、孩童都不一定逃得過責罰,下人卻到底是無辜。
“此間事很有蹊蹺。”林沫笑道,“有勞尉遲將軍著手調查,北靜王府自有法子通知京裡,陛下想來很快就有動作,來處理這樁事。到時候,也有別的說法。使臣到來之前,就要有勞尉遲將軍看著鶴城莫要出什麼亂子了。尤其是現如今時節不同往日,一些流言,到底還是別叫人聽到的好。這鶴城守備本來是尉遲將軍的事兒,如今做好了,皇上那兒,自有說法。”
他這話倒是暗示了尉遲承瀧要將功折罪,尉遲也只得苦哈哈地應了,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只是林沫的另外一句話卻提醒了他——如今戰況緊急,鶴城的位置如此特殊,可不敢叫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控制住這座城市的口舌,他還有條活路。
兩人絲毫沒因為雲家的慘案耽擱行程,往漠河去時,水溶道:“你可真是會騙人,我哪裡來的法子通知皇上。”
林沫閉目養神,折騰了一夜,他這才察覺到,昨晚那樣的緊張襲來,是怎麼樣的窒息感覺。身體比腦子誠實許多,見水溶還有心情玩笑,他也笑了起來,拉過北靜王,將腦袋埋在人家脖頸之間:“我困得不行。許是說胡話了吧。”
北靜王府真有些法子,但水溶卻很不願意這會兒用——用過一次,這渠道便要徹底地廢去。不到萬不得已,他水溶沒這麼大方。但林沫興許也只是猜到,又興許,只是為了敲打敲打尉遲一番。只是水溶卻又覺得林沫是在暗示自己,疑神疑鬼了好一會兒,後來倒是想清楚了,倒是要跟林沫說句實話,省得到最後吵起來,他又得獨自憋氣。
只是剛要說,一偏頭,林沫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