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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遲向晚想了想此事,便拋到腦後。
說起來,言穆因恪守禦前侍衛的職責,救福寧於大火之中,自己則堪堪死裡逃生。這雖談不上好事,但也給他的自身機遇帶來了幾分改變。
比如在萬壽節時,當遲向晚再見到他,言穆已經換了一身文官的補服。
曾經一心想要擔任武職,為此寧願違背父親意志和言家家族傳承的言穆,居然當起了門下侍郎。
這也是皇帝對他的補償。
遲向晚還記得那日,她不小心多看了言穆的絲製眼罩一眼,言穆很快留意到,並主動解釋。
那時她才知,言穆的眼睛因被火光灼傷,對色彩已經喪失感知度,無法準確區分任何一種色彩。
所以他不能繼續擔任武職,對色彩喪失了靈敏度,也會導致對敵人喪失準確的判斷。
言穆說的時候表情淡漠,面色如常,他看遲向晚聽著揪心,還主動安慰遲向晚:「如此也算如我父親所願,終於走上他與言氏列祖列宗所期許的道路。」
直到聽言穆說起,除了在色彩辨別上,會比尋常人緩慢些,別的方面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而且他畏懼日光的眼疾,應該再修養半年便能全然恢復,遲向晚才放下心來。
眼下看來,多事之春的盎然春日,就隨著各種事宜的結束而漸近尾聲。
遲向晚後來也聽聞,溫毓秀的父親,曾在府中邀過新科進士,好像就是那個號稱三最的慕鈞聞,聽說賓主相談甚歡,但溫毓秀的親事終究還是不了了之。
她本來想去兄長那裡探探口風,但後來想想,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便也作罷。
不過看兄長的模樣,似乎還沒有知曉溫毓秀的心意,估計此事還有的磨呢。
遲向晚這日答應了言穆的踏春之邀,她端坐在梳妝奩前,輕點口脂。
鏡中人一下子氣色鮮亮,本就秀麗端雅的臉容,更添幾分明艷動人。
言穆早已爬上花牆候著,雖然現在身為文臣,他的身手還是一如以往的靈活敏捷,當然也少不得遲家人明裡暗裡的放水。
遲向晚看見言穆的第一眼,便嗔怪道:「都已經是暮春了,偏偏你還拉著我來踏青。」
誰人不是初春去踏青迎春的啊,言穆倒是別出心裁。
言穆卻道:「錯峰踏青,何樂不為?」
遲向晚想想也有道理,每次初春,京郊總是熙熙攘攘,哪裡是踏青,分明是看人。
現在前往京郊,人少路闊,雖然暮春花凋謝了泰半,但京郊的山坡上,山桃花此時還盛開,腳踩鵝卵石鋪的小徑,看綠草如茵,賞粉意絨絨,這才是真正的踏青。
一路上,遲向晚言笑晏晏,言穆看她神色與往日並無二狀,略顯安心。
自打回京城後,他也瞭解了這一年京城發生的事,他知道遲向晚和圓琛的一些淵源。雖說一個是出家人,一個是他的青梅,他本不應該生出煩擾,但不知為何,有個聲音反反覆覆在心中冒出,攪擾得他心煩意亂。
這次圓琛回江南道,他心中大石終於落定,言語之間,比往日多了一絲快意。
他看向並肩而立的遲向晚。
少女的側顏線條乾淨,眉似新月,睫如鴉羽,鼻骨細而筆挺,兩抹嫣紅中的唇珠更是神來之筆。
她的髮絲在清風中微微舞動,言穆下意識就傾身擋在她身前,為她遮風。
日色正濃,一縷一縷的陽光穿梭於葉間微隙,肆意地鍍在山峰上,山峰的輪廓便顯得朦朧而模糊起來。
言穆只看了一眼,便提議道:「我們去日見峰罷。」
遲向晚旋即點點頭,兩人望月見峰方向而去。
據說日見峰,是京城這一片最早觀到日出的地方,日見峰還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