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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怎樣辦喪事嗎?是不是要像電影裡那樣披麻戴孝?”我茫然地問道。
“哦,那倒不必,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小劉奇怪我竟如此地單純幼稚,“現在都是遺體告別以後,火化,然後安放在公墓裡。”
“火化?”我一想到人要被燒成灰,心裡就直髮緊,心想:還不如像“阿峻哥”他們那樣埋在土裡,好歹還留有個骷髏什麼的。
“看來你一個人應付不了這事。這樣吧,我爭取一個去常州採訪的機會,陪你去吧。順便幫幫你。”我很感激小劉。
147 信馬由韁
147信馬由韁
臨行前,媽媽囑咐了又囑咐,眼淚不斷地流啊流,弄得我也忍不住淚水漣漣的。
“雪兒,別哭了,你的眼睛不能夠疲勞的。”媽媽替我擦著眼淚。
“那您先不哭。”我也替媽媽把眼淚擦乾。
“好,我們都不哭。”媽媽一把抱住我,久久不撒手。
我們就這樣相擁著,彼此安慰著。
良久,媽媽開口了,“等把外公安頓好,外婆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時,一定要把她勸來,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太可憐了。”說著鼻子一酸,又掉淚了。
“嗯。”我答應著。
“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切要當心啊。”我怕增添媽媽的心理負擔,沒有把小劉陪我同行的事情告訴媽媽。
“您放心吧,我長大了。”我說這話,連自己都覺得臉紅,媽媽哪裡又放得下心呢?
但是事已至此,也只好這樣了,這個家庭任務非我莫屬。
“到了常州,記著給媽媽來個電話報平安啊。”媽媽的聲音十分的無奈,讓我很不忍心。
“您在家裡也要當心啊。”
就這樣,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不,確切地說,還有一個陪同,就是小劉。
火車哐當哐當地開得很慢,窗外的農田綠油油的一片,滿眼望去,就像草原一樣地一望無垠。我安靜地坐在車窗前面,漫無目的地把眼神投向窗外。許久都不曾動換一下,我喜歡這樣靜靜地坐著,腦子裡任由思緒像脫韁的野馬一樣,任意馳騁。我享受著信馬由韁的快樂,說白了,就是愛胡思亂想罷了。
天色逐漸黯淡下來,窗外的景色開始模糊不清。車內一陣混亂的嘈雜聲,我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是吃晚飯的時候了。我很不好意思地想到了我還有一位同伴呢,我開始用目光去尋找小劉的身影。
當我的目光與正在凝視著我的一雙眼睛會和的時候,我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觀看一位男生的臉龐。這是一張敦實的臉,濃濃的眉毛,黑黑的膚色,厚厚的嘴唇。他皺起眉頭來十分的好笑,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好似包公的月牙痣。此時他就是這副尊榮,我不禁撲哧一聲笑了。
“夢遊女神,你終於醒了,你遊逛了好幾個小時了,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來呢。”小劉調侃地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你餓不餓?我帶了煮雞蛋,還有面包。”我不好意思地趕緊把吃的東西奉獻出來。
“我還以為仙女不食人間煙火呢。”小劉還沒有調侃夠,大概我把他曬在一邊的時間太長了吧。
“對不起。”我抱歉地說了句。
“你經常這樣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地待上幾個鐘頭嗎?”小劉好奇地問道。
“嗯,我這裡在動。”我指指太陽穴,意思是在動腦子。
小劉歪著腦袋搖了搖頭,“我想和尚打坐也不過如此,你真夠有定力的,服了你。”他哪裡知道,我的上一輩子就是伴著青燈度過的,這種能力我早就練就了。只不過我當時也不知道而已。
“你想不想也試試?很有趣的,你的心會飛起來的。”我煞有介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