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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舛錯

回程第二日他們照例宿在驛站。喬重鈺整個上午都在嚷嚷頭疼，到了晚上竟然又死性不改，望一眼桌上清淡飯食就撇嘴：&ldo;祁兄，再替我要壺酒來。&rdo;

&ldo;不行。&rdo;

祁遠正替他往杯子裡斟熱茶，聞言一皺眉，竟然想也不想地反駁了回去。見狀，其餘四個人總算鬆了口氣，連忙輪番上陣，總算讓喬重鈺打消了喝酒的念頭，嘟囔著拿起筷子：&ldo;他們幾個被覺清收買過也就算了，怎麼你也不讓我喝……&rdo;

祁遠不再接話，轉而夾了幾筷子青菜放進他的碗裡。驛站菜飯自然遠不比昨日天府樓的，再加上想起明天回到山莊後更難飲酒，喬重鈺吃個八成飽就沒了胃口，滿心惦念著之後端午了。

端午可飲雄黃酒。不僅如此，鏡一山莊周邊的兩個水幫也會在四月下旬送來節禮，其中不乏美食美酒。

&ldo;怒沙幫去年送了我們五十壇好酒，金鱗幫也送了二十壇。&rdo;喬重鈺倚在樹下掰著指頭跟祁遠數，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ldo;還有不少炸過的小魚小蝦，包在油紙裡，又香又蘇，剛好下酒。&rdo;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祁遠卻始終不開腔，只站在兩步遠的地方望著他。今日天氣晴好，頭頂的雲團聚攏又飄散，灑下半幅薄紗似的陽光，又捎帶上斑駁的樹影，全投映在劍客身上。

喬重鈺忍不住走過去，拽了下祁遠的臉。

&ldo;祁兄這麼俊的一張臉，不多笑笑也太可惜了。&rdo;他力道不重，祁遠也並不掙開，由著他硬給自己拽出一個滑稽的笑來，&ldo;自從祁兄入了我鏡一山莊，本莊主的追隨者，竟然有一半都倒戈去……&rdo;

&ldo;莊主！&rdo;

喻覺清匆匆走進來，看見兩人腳步一頓，不過還是據實稟報：&ldo;怒沙幫運送節禮的人前幾日半路上被萬極門扣下了，只有兩個逃了出來，剛剛把訊息送到。我父親已經在正廳等你過去商議了。&rdo;

說是商量，其實答案也顯而易見。怒沙與金鱗兩幫素來與鏡一山莊交好，被攔下的又是專程來送節禮的人，瞎子都能看出來萬極門針對的是誰。

&ldo;只不過萬極門被咱們山莊壓制了數十年，據說早人才凋敝，也不知道今年是怎麼了，三番五次挑釁。&rdo;

喬重鈺窩在主位裡聽李浚川說完這句，忍不住嗤笑一聲：&ldo;還能是怎麼了？狗急跳牆。李師兄，麻煩你明天帶上幾位師兄弟跑一趟萬極門，把怒沙幫的人和禮都要回來，我不信萬谷風能攔得住你。&rdo;

&ldo;還是我去吧。&rdo;喻東傑突然插口說道，&ldo;萬極門雖然理虧，可畢竟只有怒沙幫和咱們自己知道。我們先禮後兵，倘若萬谷風堂堂門主還是要執意撕破臉面，再收拾他們也不遲。浚川留守莊中就好，清兒同我去一趟。&rdo;

&ldo;那就聽喻師伯的安排。&rdo;

喬重鈺忙不迭拍板，又商量著定下了一同前往的弟子名單，打個呵欠出去了。祁遠正守在門口，見他出來便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回喬重鈺的住所。

&ldo;但願怒沙幫送來的好酒一罈子都沒讓萬谷風那個陰陽怪氣的傢伙糟蹋。&rdo;

大師伯喻東傑出馬，喬重鈺自然百般放心，只是想到端午節禮已經在萬極門扣了幾日，難免憂心忡忡：&ldo;你說，萬一覺清回來擔心萬谷風在酒水裡下毒，不讓我喝，那可怎麼辦？&rdo;

&ldo;莊主就這麼惦念怒沙幫的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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