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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北原的老領導了,想聽聽北原近來有什麼稀罕事。我說,你也累了吧?早點睡吧,明天早晨早起一會兒,去和柳煙一道給乾爸做碗長壽麵,乾爸剛才還誇你的滷湯做得好呢。”鮑曉琴高興地說:“是嗎?那我明天好好露一手。”鮑曉琴貪睡,豐九如不說還好,一提睡覺兩個字,立刻來了睡意。她打個哈欠,站起來邊往臥室走邊說:“你也衝個澡早早休息吧,要是累了明天就睡個懶覺。中午參加宴席時記住讓司機再給老爺子買個大花籃。”
鮑曉琴睡覺去了,豐九如卻沒有一點睡意,重新沏杯茶點支菸,靠在沙發上眼睛看著電視,心裡卻胡思亂想起來。
豐九如不否認尚雲天聽來的道聽途說,也知道自己的做法的確是腐敗。這幾年,他的內心有過矛盾和痛苦,還想過金盆洗手,做個不貪不斂的清官。可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自己也有苦衷,也有難言之隱呀!
豐九如出身貧寒家庭,貧窮給他的思想打下了恐懼的烙印,所以清貧的童年才會經常出現在他的夢境,時時提醒他拒絕貧窮!遠離貧窮!其實,清貧也是一種動力。如果不是因為貧窮過,豐九如或許不會以堅忍不拔的毅力去拼搏,或許不會那麼迫切地渴望出人頭地,或許不會對財富產生如此強烈的慾望。但是,他實在是窮怕了,他不僅害怕有一天會重歸貧窮,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享受,把曾經經歷過的貧窮歲月彌補回來。
豐九如初涉政壇時還是計劃經濟,那時人們還不懂、也不敢冒著投機倒把罪名的風險去經商。豐九如的奢望也很簡單,好好工作、積極進步,爭取每次調資都有份兒。日子過得節儉些,每月省出幾塊錢寄給農村的父母,讓他們能吃飽穿暖,讓父親能隔三差五地喝二兩酒。可是,社會變化得太快了,豐九如的奢望也隨著社會的變化而滋生膨脹。一個願望滿足了,繼續去追求下一個願望。直到現在,他還是覺得不夠滿足,因為他每上一個臺階,都要與同一層次的人相比,他想做他們中間最好的,擁有財富最多的。剛開始,豐九如的胃口也不大,他在狼山任縣委書記時,也接受過別人的賄賂和饋贈。狼山是個窮縣,人們出手也不大方,送的多是些名煙名酒金銀首飾。記得當時他受過的最大一筆賄賂是他提拔起來的縣外貿局局長送的十萬塊錢。可是,等到他升任北原市市委書記的時候,情形就不同了,尚小朋一個姓王的同學從部隊轉業下來,想到區公安局任局長,一下子就給他送了50萬。當時,他看著那一捆捆的鈔票嚇壞了,問尚小朋說:“小朋,這麼多的錢,我能收嗎?”尚小朋錢見得多了,呵呵地笑著說:“就這麼點錢,還有什麼能收不能收的?當官是為了撈錢,撈錢是為了買官。你收了他的錢,他得撈回來,你不收他的錢,他也要繼續撈。大家都這樣,光你一個人一塵不染有什麼用?還能改變了社會?”豐九如望著那一大包錢心怦怦地直跳,50萬不是個小數字,收下怕將來出事,不收又瞧著眼熱。尚小朋看出他的心思,又說:“九如,你怎麼如此地優柔寡斷?常言道,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我爸在位時倒是清廉,現在呢,一個月就那2000塊錢的離休費,夠幹什麼的?至於別的你就放心吧,現在的政策制定的好,行賄和受賄是同樣的罪,就算明天真有點事了,誰敢說他給你送過錢?他們如果把你出賣了,他們自己也得進去。”
第六章 驚夢(3)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豐九如逮著香香屁,便再也不肯撒手了。何況家裡需要錢的地方越來越多,他也沒法兒撒手了。他想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需要錢,想接濟兩個妹妹也需要錢,更要命的是豐收除了手腳太大外還炒股,炒股還偏偏賠了,一賠還是300萬。鮑曉琴又特別寵兒子,他也不知道鮑曉琴到底給過豐收多少錢,反正豐收在北京買了別墅,又買了寶馬車。至於給豐碩花點錢他倒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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