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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死去的爹爹們,陸喬眼皮耷拉的更緊,堅守陣地,沉默是金。
喬氏哭的傷心卻不見兒子有反應,不由的心裡一股火,捏著帕子的手一下摜了下來,重重的甩在陸喬的後背上,就聽陸喬悶哼一聲,然而還是不開口說話。
喬氏一連幾下子的敲打,最後直薅著陸喬的脖領子搖撼,哭道:“你個逆子,老孃辛辛苦苦把持著這個家,整日的裝瘋賣傻為了誰?難道是能把攢下萬貫家財帶到棺材離去不成,別以為老孃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外面怎麼傳的?說你陸三爺狠辣不羈、視金錢如糞土,我呸!不講你身上穿的進出用的,只說你這陸三爺的名頭是哪來的?成,就算你也不在乎,你總該念著為娘我生你養你一場,心血全都餵了狗嗎?!啊……逆子啊逆子,你死了倒省心了,為娘也不用守著那些個牌位孤冷度日,只一根繩子即可一了百了了,你我都乾淨!”
母親的怒斥打罵並不稀罕,可那一句生你養你一場卻如針刺般刺痛了陸喬的心,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些日子他看著添香極盡溫柔的呵護著乖寶,就算在她衣襟上尿溼她也不會有半點不悅,反而日日夜夜的守著、哄著,吃飯、睡覺,多少次他都羨慕乖寶能枕著她的手臂香甜入夢,如今想來,乖寶不過是添香答應看顧幾天的別人的孩子,而自己卻是母親的親生孩兒,爹爹們相繼離世後母親不但沒有把苦難留給他,反而用盡全力護自己長成,他就算再有理由也不應如此對待母親啊!
想了這些,陸喬的臉騰的滾熱,腰身下壓,沉沉的伏貼在地上,僵硬的帶著哽咽的嗓音道:“兒子不孝,讓母親傷心,兒子就算死一萬次也不足以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
聞言,喬氏突然怔住了,擦著眼淚的手停滯在眼角,只覺得自己是在恍聽,小喬認錯,這是在自他十三歲後再不曾有的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母親,我想好了,等到了北國安頓好了就去接您共享天倫之樂,兒子和媳婦一起孝順您!”陸喬聲音沙啞的道。
“媳婦?”喬氏像是猛然還魂的人,僵了僵嘴角,突然道:“跟娘回家!”
“兒子不走,兒子不會拋下她一個人走。”陸喬收起濃重的鼻音,說的執著有力。
喬氏又擦了兩把眼淚,道:“你也別急著拱火,媳婦是你的自然跑不了。”說著笑了笑,語調放柔,“柳家已經退親了,馬添香這孩子的福氣來了,大郎已經答應娶她進門,傻孩子,這下樂了吧!媳婦還是你的!”
“只不過規矩還是要守的,這迎親的人啊還得是大郎,你只管跟為娘回家等著媳婦來就是了!”
母親的話像猛然碎在地上的瓷器,清脆卻尖銳的刺進他耳廓,驚的他腦子一片空白,有一瞬甚至紛紛亂亂的捋不出一個頭緒,怎麼這樣的好事聽起來他會如此心痛,整個心臟都被人緊緊攥住,抽搐的他直想死去。
“我不許!她是我一個人的!”陸喬突然大吼,站起身就要往外衝。
喬氏嚇的一怔,面前這個怒火沖天、瞠著通紅雙眼像瘋了一樣的大吼大叫的衝下車的人是誰?等她反應過來這就是自己懂事的兒子的時候就聽外面一聲重擊的悶響,喬氏連忙驚喊,“別傷了他!”
可為時已晚,車簾子撩起,一人半側著身子恭敬道:“大爺吩咐只需打暈了,並未傷到三爺要害。”
喬氏身子一軟,虛脫般的跌坐回軟榻上,細不可聞的囁嚅道:“怎麼會這樣?……怎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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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鋪天蓋地的下來,只不過哄孩子睡著這會兒工夫已經是天地間銀裝束裹,盯著牛油燈火苗愣神的添香右眼皮僵硬的跳了兩下,她摸了摸眼睛,心頭突然浮起一抹不寧。
恰這時房門響,添香連忙又給乖寶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