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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氏瞧著胤禎醉意熏熏地進屋,直接糊了他一臉冰水沾濕的帕子。
二月中下旬,井水冰涼。
胤禎被凍得一激靈,酒也醒了八分。「你……」
「十四爺,妾身有正事要說。」
完顏氏並不認為手法不夠溫柔,要不使點勁,胤禎能立刻清醒?
胤禎近期一直都是放假了很愉快的狀態,沒多計較完顏氏的態度。
他聽到要說正事,只希望別是又有新麻煩就好。「說吧,什麼事?」
完顏氏把適才八福晉的話轉述了一遍,彷彿真沒添油加醋,只是單純疑問:
「八福晉說了,八爺會仔細交接,幫您上手牛痘接種事宜。她也會教導妾身如何幫忙。
這就要問一問您,您與七爺一起掌事,七爺有沒有分配過任務?哪些事是七嫂做,哪些由妾身幫襯?」
胤禎聽後,蹙起眉頭,八福晉這人煩不煩啊!
誰稀罕八哥幫襯?八福晉那些話說的,好像自己能有這份差事都是八哥的功勞。自己不稀罕啊!
以為他傻嗎?此次南巡,不是誰都非去不可。
胤禎死鴨子嘴硬,不承認對四哥是逐步心服口服。
他能偏心地心甘情願歡送四哥離去,卻對胤禩留下一攤子事抱有怨氣。
八哥管著牛痘推廣好久了,如果真心想要善始善終地完成這樁差事,大可留在京城。
「不必搭理八嫂,郭絡羅氏就是管得寬。這回爺就是副手,我們都聽七哥安排就好。」
胤禎也說了些實在話,「往後,你少與八福晉往來,她向來目下無塵。長幼有序,你畢竟是做弟妹的,矮了一頭。爺也只是光頭阿哥,真論起來比不了八哥。
如果真有什麼事,還是去尋四嫂。四嫂平時不愛管事,但管起來總是靠譜的。不似八福晉,踩著別人上位。」
完顏氏聽這番話,真心微笑起來。
雖然十四爺不是她喜歡的性情,但目前看來也算坦誠,兩人的日子也能和順地過下去。
二月,彷彿在風平浪靜中結束了。
表面上沒有關於八福晉的閒言碎語,但一群誥命夫人的心理變化也不是郭絡羅氏能控制的。
三月,聖駕離京,從大運河走水路南下。
船開得不快,但對於少數容易暈船的人來說,船再穩也不舒服。
其中之一,就有「被」暈船的武側福晉。
武拂衣早前大膽向康熙提過,希望此次南下能夠微服走訪,才能瞭解到更真實的市井民生。
直到開船,康熙終於給了來遲的回應。
表示同意老四的想法,但這件事要做的低調又合理一些,不妨病退離開。等到七月,在江南曹家再匯合。
誰裝病?
武氏最合適。
換做是雍郡王或兩個孩子病了,皇上是否要為兒孫停船逗留一段時間呢?不停,顯得不仁慈。
武氏就不同了。
只看雍郡王是否願意脫離大部隊,為武側福晉留下來,這就是他個人選擇。
於是,「吐得不省人事」、「是不是懷孕了?」、「原來是暈船」、「真是迎風扶柳啊」等等一系列流言被被貼到了武氏腦門上。
胤禛不得不躺在床上裝病,被迫接受這些設定。誰讓他認同老鬼的說辭,比起跟著御駕,便服悄悄出行更好。
為了謀求逼真,船艙裡充斥一股濃濃的藥味。彷彿武氏被泡在了藥罐子裡,但就是身體不見好。
「你再辛苦裝兩天,等上了岸就自由了。」
武拂衣寬慰著胤禛,為了演戲,她也陪夜宿在同一艙房內。
胤禛正想說上岸了也不是絕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