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終於感覺到了有人在搖她的肩,這讓她從橘紅色的夢中醒來,她想睜眼卻睜不開,很強的陽光使她眼睛周圍一片橘紅色,她掏出墨鏡帶上睜開眼睛看見司機笑眯眯的站在她面前告訴她唐古拉山口到了,起來看看,多美的雲彩,拍拍照呀!別老睡。單彤見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很大的羊皮藏袍,難怪在夢裡這麼溫暖。司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藏族小夥,他咧著滿嘴黃牙的嘴笑得那樣的燦爛。單彤說在人在海拔5000米以上時,所有的觀念都沒有了意義,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簡單到就是傳遞生命的資訊而已,在那裡人是透明的,能夠看見血細胞在血管裡流動,思維是靜止的,唐古拉山口有些像是夢境中的山門,單彤跌跌撞撞的走進山門,她看見雲朵在前面飄蕩,一片海子在眼前如同鏡子一般純淨。到拉薩後那藏族司機把她拉到一家叫八雪浪的旅店,那裡住的全部是來拉薩旅遊的單身客人,一人一個房間,每個房間小得就只能放下一張床,房間之間隔著一層很薄的木板,頭痛得厲害的單彤每天都看見木板牆壁縫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迷糊中有人在自己的頭上放了一條溼毛巾,那人用手抓住單彤的手說堅持一下就好了,第三天早上單彤清醒了過來,她的房間裡站了有一個矮個子的男人,他說對不起,我怕你有什麼需要照顧,不過在這裡住的人都很隨便,沒有人關門,大家都可以隨處去別人房間裡串門的。那男人頭上包了一張紅黑條紋的海盜頭巾,穿一雙高桶的布靴,他的雙腿褲腳就紮在布靴裡面,他說他到拉薩來了半年了,剛來的時候他躺了一個星期,他喜歡這裡,沒有想再回去,他自我介紹他叫麥基,他總是稱自己是行者。晚上的八雪浪的酒吧熱鬧極了,酒吧裡坐滿了來自天南海北的行者,酒吧很簡陋,就是木板牆壁,牆上掛了一些藏族馬刀,牛頭的骨骼和幾張藏族風情的掛毯。酒吧裡面有幾口很大的酒缸,幾張大的木頭桌子和凳子,非常的粗糙,人們就坐在粗糙的木頭條凳上喝酒,酒缸裡有一種主人自己釀造的米酒,那酒甘醇得令人心動,三杯米酒下肚,所有的行者就開始舞蹈,他們有一種獨特的舞姿,有節奏的用腳踏著地板,雙手在半空中舞動。麥基說單彤你就不要回去了,沒有海拔的地方,空氣和水都是渾濁的,人的情感也就會回到渾濁的狀況,只有這裡是空氣和水才是明淨的,這就是海拔的魅力,越往上越明淨,越往下越渾濁,所以你不要再回到渾濁的過去。麥基的眼睛亮亮的看著單彤,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這讓單彤有些惆悵。麥基是說對了,單彤因為高原反應太厲害最後只有選擇坐飛機回來,飛機在在離開西藏後單彤就就開始發現自己身上的純淨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她甚至最後都不能回想起麥基的眼睛是什麼顏色了,回到C城的單彤就像一粒疲憊的塵埃,飛速在空中墜落。
梧桐樹下的探戈 (50)
50
一覺睡醒,已經快到中午,陳一凡把客廳的窗簾掀開,陽光下梧桐樹葉班駁的影子就投射在客廳裡,陽光碟機散了昨天夜裡的寂寞,房間裡充滿了朝氣。一條碩大的狗悠然自得的在梧桐樹蔭下閒逛,像一個赤裸的壯年漢子。這些年C城的人和狗成正比的遞增,一到傍晚,梧桐山莊的林蔭道上到處是溜狗的人們,人們看狗們嬉戲,打鬥,交媾,這彷彿成了當今的時尚。
都是秋季了,C城還那樣的熱,太陽白得耀眼。C城很久沒有這樣爆熱了,都快六個星期了,陽光一直在強烈地遞增,街上行人稀少,車也沒有幾輛。馬路上一股刺鼻的柏油味道。
陳一凡艾薩薩單彤坐在肯德基店靠窗的位置,她們呆呆地看著街上隨著熱浪湧動的人群,五顏六色。侄子醜兒兩隻手拿著四個雞腿在那裡撕咬。今天是侄子醜兒的生日,這瘦唧唧的醜兒居然能吃下四個雞腿,真不可思議。你還差我五百塊錢!旁座的一個三十多的女人對一個四十多的男人說。男人說我什麼時候差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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