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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下來。
比桑榆早一步到茶莊的婦科聖手,姓譚,年紀約莫五十來歲。看見桑榆被人領著匆匆趕來,譚大夫擦了擦剛洗乾淨的手,微微昂起頭:“談娘子也來了。”
“譚大夫。”桑榆福身行禮。
先前在城中設義診,這一位並沒出面,桑榆也曾上門幾趟,皆以只擅長婦科為由,將人請了出去。桑榆無奈,便也再不求他。
有才學的人似乎骨子裡總有些清高。這一位便是如此。
“喬大戶既請了老夫過來,實沒必要再令談娘子專門跑一趟。未出閣的小娘子,總不能這般拋頭露面。”
他的話,聽著頗為誠懇,往細裡想,卻實在有些居心不良。
桑榆出門,是戴了帷帽的,譚大夫說拋頭露面自然是誇張了的。
她聞言抿唇笑了笑:“譚大夫的好意,二孃心領了。只是喬大戶既然請了,二孃自然還是得來的,萬一有什麼地方能給譚大夫搭把手,不也是好的麼。”
一捻紅的談娘子不光容貌漂亮,又有幾分本事,那張嘴也在城中大夫圈子裡頭算是頗有名氣的厲害。
同行相輕,大夫們自然對這個本該躲在深閨待嫁卻拋頭露面時不時搶生意的小娘子,表露出不輕不重的看不起。
“既然如此,談娘子不妨進去給裡面的夫人看看,說不準老夫老眼昏花,漏看了什麼。”
他話音才落,產房內忽的又傳來驚呼,而後便有婆子出來,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有些遲疑。
“夫人怎麼了?”譚大夫問話。那婆子看了看他,眼神有些猶豫,又去他身旁的桑榆。
早在孩子落地後就衝進產房陪媳婦兒的喬八郎,這會兒紅著臉從產房裡出來,見著桑榆,忙向她掬了掬手,低聲道:“談娘子……惠娘她……產後無乳可怎麼辦?”
喬八郎成親不過一年,如今初為人父,在這事上難免有些不好啟齒,又見那譚大夫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更不願將這事向他詢問。
桑榆忍笑:“喬郎君無須擔心,容我先進屋給夫人看看。”
不等她抬腿往產房裡走,譚大夫腿一邁,直接越過喬八郎進了屋。等人追進去,他回頭便道:“通草三錢,穿山甲炒成珠,研磨成末,再一分二錢半,然後買一隻公豬的前蹄煮爛。這肉,取出來另外吃,留下肉湯把通草跟穿山甲一道煎藥,就可以下乳了。”
產後無乳,多半是因產後失血過多造成氣血兩虛或產後暴怒等造成氣滯血瘀、經脈不利所致。
桑榆看了八夫人一眼,上前兩步,伸手搭在她的腕間,眉頭微蹙。而後,轉首對正要去抓藥的侍娘道:“且慢!”
侍娘停下,譚大夫臉色頓時沉下:“談娘子這是什麼意思?覺得老夫的方子有錯?”
雖有錯,但桑榆自然不會當著外人的面給人拆臺。她收手,向喬八郎行禮道:“譚大夫的方子是好方,只是如今世道混亂,這穿山甲本就不易得之,且價錢昂貴,不如換另外的方子。”
“談娘子請說。”
她這話並沒說錯。如今又是天災又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出現什麼事,若非必要,太過昂貴的東西倒的確可以省了。
“只需兩樣東西。天花粉,和京三稜。”
“天花粉二錢,用沸水沖服,一日兩次。京三稜三個,二碗水煎成一碗外用。至晚上,便有乳汁流出。”
譚大夫一聽,確也是能用的方子,當即便閉口不語。
等喬大戶來請,二人出了產房走在路上,他這才回頭看了桑榆一眼:“談娘子既然好本事,又為何許久不曾再出診?”
自陸府容氏出事之後,一捻紅的談娘子便再沒出診過,即便有人上門懇求,她也不過是依照病情,為人選擇城中適合的大夫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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