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服。看他對待自己的孩子們,也是最喜歡有才有貌、比較外向的那幾個,品德禮法倒在其次。相比之下,長孫皇后比他守規矩得多,就算她也一樣對長子失望,但絕不會輕易起換儲君的心思,甚至杜睿想來,長孫皇后大概還會規勸丈夫一下。
所以,當貞觀十年長孫皇后去世前後,很難說李承乾那堅持請父親大赦天下的舉動,到底有多少是對母親的感情,有多少是希望母親痊癒後還能繼續罩著自己?
而李承乾跟母親之間的關係如何,史書上記載得太過簡略,有一次是太子|乳母請加器具結果被嚴辭駁回,這個杜睿倒不覺得是長孫冷酷無情不愛兒子的表現,因為在史書裡,長孫皇后基本上全是以一個政治人物的身份出現的,她所作所為當然也要符合政治家的標準,而不是一個母親的標準,否則,史官大概會認為“這件事沒有記錄價值”而略過去。
如果沒有其他理由的話,按常情,可以推測,對於這麼一個出生後穩固了自己的正妻地位,又蒙皇祖賜佳名光耀門庭,長大後還很聰明能幹的兒子,長孫皇后是不可能不愛的。然而這種愛一直受著制度束縛,她的生活重心又不是兒子而是丈夫,她能給予兒子的,只怕十分有限。儘管如此,在她生前,家裡還是維持了表面的和睦有序。如果說太宗皇帝是這個家的頂樑柱,那麼長孫毫無疑問就是定海針。
定海針坍塌,李承乾最強有力的保護者消失,跟父親的關係又始終不見好轉。尋求親密感是人本能的社會心理需求,巨大的感情空洞需要填補,於是美少年稱心出場。
對於孌童這麼一種變態的心理,杜睿是非常不贊同的,因為那些人之中的大多數,其實玩孌童跟玩姬妾一樣,都只是動物行為而已。可是李承乾這次似乎有些特別的地方,在父親怒殺稱心之後,他“痛悼稱心不已,於宮中構室,立其形像,列偶人車馬於前,令宮人朝暮奠祭。承乾數至其處,徘徊流涕。仍於宮中起冢而葬之,並贈官樹碑,以申哀悼。承乾自此託疾不朝參者輒逾數月。”特別是最後一句,幾個月不肯見父親的面,這一點要多要命,有多要命,想想這幾個月間李泰會在父親耳邊下多少藥吧。
如果李承乾是真正的同性戀者,跟稱心在一起只有性沒有情,那麼這個孌童死後,他大可以再找幾個漂亮小男孩來,只聽新人耳畔笑,不理舊人墳下哭。但他沒有,他選擇了更為邪異的發洩方式,偷盜民間牛羊煮食,模仿突厥人習俗假死發喪,讓屬下演習打仗致傷,揚言要殺光進諫者。看看這些行為,這裡面表達的意願是多麼明顯,他渴望自由、渴望脫離自己身周這讓人窒息的環境,想要像草原遊牧民族一樣策馬揚鞭任意馳騁,想憑著自己的真本事建功立業。
這種情緒發展到極端,他只能走上最後的不歸路:謀反。
失敗也是必然的,他沒有父親當年的資本,而父親對於朝局的控制力又比祖父強得太多。
杜睿在看這段歷史記載的時候,所關注的,是李承乾失敗被捕後,面問父親責問時的表現:
“會召承乾譴勒,承乾曰:‘臣貴為太子,尚何求?但為泰所圖,與朝臣謀自安爾。無狀之人,遂教臣為不軌事。若泰為太子,正使其得計耳。’帝曰:‘是也,有如立泰,則副君可詭求而得。使泰也立,承乾、治俱死;治也立,泰、承乾可無它。’即幽泰將作監,解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將軍,降王東萊。”
聰明、口才、權欲、決斷能力、貪玩淘氣、情感依賴、任性偏激、雄心勃勃、至死不讓人,杜睿想著,不能不苦笑著說,李承乾這些個性,都能在他偉大的父親身上一一找到對應點,足以證明李承乾不但是太宗皇帝的親生兒子,而且可能事實上是最像他的兒子,比那個“英果類己”的李恪更像,只不過,太宗皇帝的這些個性,幾乎全都是透過正大光明,利國利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