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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很快就會發現,她並沒有遭到姦汙,但費伯認為這無關緊要。他在海德堡聽過犯罪學的課程,他清楚,許多強姦都以未遂告終。何況,他並不想作假到那種地步,即使為了祖國,也不想那麼過分。他並不是黨衛軍,有些黨衛軍會排著隊去奸屍的……他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他又洗了次手,然後穿起衣服。已經快半夜了,他要再等上一個小時才離開:晚點走更安全。
他坐下來,靜靜地思考是怎麼出的差錯。
毫無疑問是他犯了錯誤。如果他的偽裝完美無缺,他就會絕對安全。如果他絕對完全,就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秘密。加頓太太發現了他的秘密‐‐或者確切地說,她再多活上幾秒鐘就會發現了‐‐這就說明他並非絕對安全,就是說他的偽裝不夠完美,所以說他犯了錯誤。
他應該在門上裝一個插銷。寧可讓人以為他生性靦腆,也勝過由身穿睡袍的房東太太在夜間用備用鑰匙開啟房門,悄悄溜進來。
這是表面上的錯誤。深層的毛病出在他根本不適合扮作單身漢。他深知自己是個頗有魅力的男人,實在找不出理由來說明白己為什麼會是單身。他把思路轉到設想一種偽裝足以解釋這點,以斷絕加頓太太一類的女人想入非非的念頭。
他想從自己的真實身份上獲得啟發。他自己為什麼選擇單身呢?答案很簡單。那是因為出於職業需要。至於是不是還有更深層的理由,他不想去弄清楚。
今天後半夜他要在露天裡度過了,海格特叢林就蠻好。天一亮,他就把箱子寄存到火車站的行李寄存處,明天晚上他就到布萊克希斯的住處去。
他要換成他的第二種身份。他不大擔心會被警察抓去,週末在布萊克希斯下榻的那個流動推銷員跟殺死這位房東太太的鐵路職員判若兩人:住在布萊克希斯的推銷員奢侈、庸俗、浮華,打著花哨的領帶,梳著不同的髮型,在酒吧裡請人喝酒也毫不吝嗇;警察要找的是一名小職員,按照描述,他邋邋遢遢,對呆鵝都不肯呸上一聲,後來只因為一時慾火中燒而殺了人。誰也不會對一個身穿條紋毛料西裝的帥氣推銷員懷疑地多看上一眼,他顯然屬於那種時時都充滿了慾望的色鬼,而要女人在他面前裸露出乳房,是用不著他下手去殺她們的。
他需要再準備一種身份‐‐他總是同時保持兩種身份。他需要一個新工作,一套新證件‐‐護照、身份證、配給證、出生證明。這要大冒其險了。該死的加頓太太。她幹嗎不跟往常一樣喝完酒就睡覺呢?
午夜一點了。費伯最後看了一圈這間臥室。他不在乎留下什麼痕跡‐‐這房子裡到處都有他的指紋,但誰都知道,兇手正是一個叫費伯的鐵路職員。他也不會因為從此要離開住了兩年的住所而傷感,他從沒有把這裡當成是家。其實,他從來不把任何地方當作家。
他將永遠記住這個地方,只因為在這裡他學會了要在門上裝插銷。
他關掉燈,提起箱子,爬下樓梯,走出大門,消失在黑夜中。
02
亨利二世是位卓越的國王。在飛機還沒有發明出來的年代,他就已經有辦法神出鬼沒地飛速往返於英法兩地,人們認為他自有神助。在一一七三年‐‐至於是在六月抑或九月,這取決於人們接受的是哪一種第二手資料‐‐他抵達英格蘭,旋即再次馳往法蘭西,其速度之快,當年的作家均無一人弄清真相。後來,歷史學家從收支檔案上發現了他的開銷記錄。當時,他的王國正受到他的兒子們在北南兩面國界‐‐英格蘭邊境與法蘭西南部上的進攻。但是,他當時出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