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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孃家人謹言慎行,知足寡慾,不解興風作浪,哪比得唐明皇的楊家女?
松針,松米,松塔,松香,槐蠶,知了,蝴蝶,蟋蟀,季節,光陰,日影,月軌,狼嚎,雉鳴,鳥喧,鷹舞……唯雞鳴犬吠不屬於你,只屬於簡簡單單、大大方方的人間。孃家的祊河,柴埠的炊煙,三十里地是你一生的距離。你永遠記得初被選送的那日,攢動的人頭爬滿你家的土牆,身價百倍的你,在欣羨和讚歎聲裡踏出了家門。柴妃,你只知道淺閨裡的恩愛是福,你可曾想過,高牆裡的寵幸是福是禍?皇宮是太陽,行宮是流星,行宮裡的女人,廝守是奴,終老是婢。行宮是屬於皇帝的,皇帝過後,死後,千百年如一日,行宮仍歸皇帝所有,行宮裡的女人仍歸行宮所有,如此而已!孃家的日子,祊河的魚蝦和風浪,依稀能見,可你已經無緣近前。數不清的春秋冬夏,數不清的官人墨客走近過你,不,是迴避著你。他們以走近你、傳揚你的名義迴避你,以歷史和野史的名義,以遊方攬勝的名義,以文物保護的名義,迴避你,迴避你心裡的痛點。皇帝歪詩有人傳,紅顏苦命空自憐。
萬松山,蒙山一隅,紅色沂蒙淡漠的一角,在你那個年代,山林還遠沒有像今天這樣知痛著熱,平易近人。始於皇帝的淡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遺傳給民間。柴妃,古裝的娘娘,更早的白毛女,乾隆走後,一去不返,你的紅顏,你那一夜的情懷都付了流水,或者是龍袍上抖落的紅塵,撞上了市儈,飽受了炎涼。大清死後,那些真皇假帝早已拋棄了御輦,每逢出巡都坐專機。六十年前改天換地時你已獲准下山,但你已活了幾百歲,老得下不了山,你已離不開這座山林的靈氣,它是你的活命。柴妃,不,柴姑娘,告訴你好訊息,今天,你的孃家人文明又富足,足以洗刷了你的怨,足以撫平了你的痛,你笑吧,你的笑絕對千金。柴姑娘,放鬆你的腰肢,舒展你的笑,春天才剛剛過去,你可以拋棄皇帝,找回自己,像倡優一樣從良,像僧尼一樣還俗。讓乾隆去老,讓行宮去老,讓萬松山去老,你要留住青春,享受自由!
奇石&;#8226;曇花
'1' 近讀《齊魯晚報》,秋夜怒放的曇花令人怦然心動。報道說:9月22日晚19時15分,某中學退休老教師培育的一株曇花26朵同時開放,“花朵呈喇叭狀,潔白無瑕,花蕊硬挺,煞是美麗,而且奇香,很遠可聞到花香,開放時間一直持續到午夜23點30分,成為當地的一大奇觀。”
曇花是我許久埋藏心底的一個隱喻,是我心靈深處最最敏感的觸角。這則報道,讓我回到了那個夢幻般馨香的春夜。她姓石,我總是戲謔地叫她石頭。她的父親也是一位退休的中學教師。那夜,故事閃電似的開始,又閃電似的結束了,冥冥中,我呼喚著石頭,並對她說:“你是一株永遠盛開的曇花,香透那個月白風清的春夜。”
'2' 尋覓尋覓,尋尋覓覓。不經意的時刻,石頭出現了,像一個奇蹟。我固執地、猶疑地盯她,她終於紅紅臉,甩頭便走。這已經是夏天的石頭,滑爽而自在的石頭,即使怎樣把玩也將愛不釋手。想喊妹妹,想打趣,想對焦,想牽纏……
將一枚鵝石想象成精靈,這思緒便不可遏止地擴張,洪水落而奇石出,天涼好個秋哦!
將一方燕子石想象成奇緣,一夜的故事寫在天地間。月明星稀,心動神馳。柔滑無限,頑劣無邊。讓貼心的揣摩縱恣一生,即便是夢也罷。
“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鬥秋雨。”你是那時被遺棄的頑石,任性,本真,天趣盎然。就象為你施洗禮的清澈的水體,那一具泥做的胚胎有緣照影,有福下水呢?哪一個凡夫俗子有這大幸熔融、化解於清純之中?
陰曆的風帶涼頭兒了,陽曆的雨遲遲不下。熟而未落的人,象秋後壓枝的果子,